“這句話,你對我說的。”
溫斯爾想起來,他與瞿向淵重逢的初期,只想著怎麼折騰對方,想著就算沒有像過去那樣將他鎖起來,如何讓瞿向淵繼續乖乖聽話。抱著狩獵的心思,讓對方一次又一次地跪服在自己身下。他想要瞿向淵變成自己喜歡的樣子,想要他穿自己喜歡看的衣服,所以才會一遍又一遍地踩在了對方的底線上。
但自從瞿向淵以“討好”他的目的而穿上那件紅色襯衫的時候,他看見了另一個不一樣的瞿向淵。後來發生的一切,知曉真相以後,有些東西變了。他把瞿向淵的內心看得更清楚明白了些。昨晚不是討好的目的,也並非純粹的以感謝來接受他的饋贈,而是別的。瞿向淵別的和他一樣的心思。
“你記得我對你說過的話。”
瞿向淵沒再回應,低下眼眸,陷入了未知的思緒裡。
樊遠收拾好屋子已經接近中午十二點,他下意識地看向緊閉房門的二層。
這都三個小時有多了,還沒洗完。
他思索著要不要直接去敲門喊人的時候,房間門被推開。
兩人一前一後穿著浴袍走了出來。
一個滿面春光,圈著對方肩膀,往臉上親了又親,一個扶著腰,臉色疲憊,由著旁邊的人糊一臉口水。
“……”
樊遠見多不奇怪,幹脆轉身去廚房備午飯去了。
“樊遠。”
溫斯爾走下客廳,一邊來回找管家的身影,一邊朝空氣喊他的名字。
直至在廚房門口停下腳步,對在整理肉菜準備下鍋的樊遠例行詢問:“中午吃什麼?”
樊遠回過頭問他:“您想吃什麼?”
“都可以,清淡些,弄點瞿向淵愛吃的。”
樊遠當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點了點頭。
溫斯爾這才滿意地離開廚房門口。
他拉著瞿向淵的手,就將人按坐在飯廳桌椅上。
不到二十分鐘,樊遠就端著幾菜一湯出來了,一一放好在飯桌上,他視線很謹慎禮貌,不會刻意往瞿向淵身上做出目光的停留,依然像個事不關己的透明人在飯廳廚房兩邊跑。
溫斯爾習慣了,並不把樊遠當回事兒,但瞿向淵不一樣,上一次三個人這麼處在一間屋子裡,是五年前伊始的那兩年。即便他更多時候都是被鎖在房間裡陪著溫斯爾吃飯,但也有過十根手指頭都數不過來的共進午晚餐時候。那時候的他被溫斯爾強行帶到飯廳,陪對方吃飯。怕他逃跑,還會用手銬拷著彼此的手。倘若他不願意吃一口溫斯爾貼心喂來的飯,最後的結果也可想而知。
這些不堪回首的過去,總是在某時某地讓他回憶起來。盡管他和溫斯爾的關系截止今日有所緩和,但他依然沒辦法忘掉這些不願意回想的痛苦經歷。
掌心的溫暖忽然打斷了瞿向淵的思緒。
他心生疑惑,低頭看去。
溫斯爾桌下的手正緊緊牽著他的,掌心的溫度好似熱得發燙。讓他在這個時候,很詭異地生出一種依賴感和安全感。
不是逼迫,不是威脅。
而是別的,是這段期間一直困擾自己的某種情緒。
他氣息變急,抬眼看向溫斯爾的側臉,眼底含著滿足的笑,那些過去有關的病態與扭曲蕩然無存。
於他而言,此刻才是真實的。
“你要試試這個嗎?這幾年樊遠的廚藝有進步。”
溫斯爾的這番話將他沉湎的思緒撈回現實,瞿向淵模糊的視線在落在溫斯爾的臉龐上才逐漸清晰。
瞿向淵看著溫斯爾夾到面前的食物,好半晌後,終於點了點頭。
溫斯爾笑容更深了,將碟中的菜都放到了瞿向淵碗裡。
樊遠見慣不怪二人的相處模式,但能感覺到氣氛同從前不太一樣。不一樣到,讓他覺得瞿向淵不是被逼著呆在這裡。
說不出來的怪異,但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