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連溪按住喬時澤手,示意對方少說些。
喬時澤才不管,繼續噼裡啪啦地把話吐出來:“那些來問話的警察說的啊,歹徒還帶了槍呢。”
他又擺擺手:“總之那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傷怎麼樣了?是不是槍傷?嚴不嚴重?”
“我沒什麼事兒,傷得也不重,快痊癒了。”
溫斯爾不想兩人深挖太多,趕緊轉移話題,“都過去大半個月了,你們才來?”
喬時澤不樂意了,立刻反駁:“哎哎哎,什麼叫我們才來,邏輯謬誤啊簡直。是你不告訴我們,整天自己一個人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搞什麼,你沒把我們當朋友才是。如果不是警察上門,我和連溪還蒙在鼓裡呢。”
“反倒是瞿老師,他怎麼比我們還早知道你受傷的事兒?”
待在角落的瞿向淵忽然被點名,他無意識地站直了腿。只是幾人的目光只在他身上停留了幾秒,又轉回了溫斯爾身上。
“照理來說,也應該是輔導員上門探望在先啊,怎麼是選修課老師?”
溫斯爾心虛的神色一掠而過,沒答。
喬時澤沒在意,反倒是直接上手,捏了捏溫斯爾的臉:“你看看你,都瘦了。”
“……”
瞿向淵還是第一回見溫斯爾被這樣掐臉蛋,震驚在原地。
他一直以為像溫斯爾這樣的人,對待所有人都是一個態度,邊界感,距離感都在靠近他身旁時最為明顯,反觀這兩個男孩兒,似乎與他關系匪淺。他了解溫斯爾的家庭背景,便會理所當然地認為溫斯爾不擅長交友,也不會與任何人維持體面的友誼或是其他感情關系。
溫斯爾的生長環境註定了他會是個習慣孤獨的人,但出乎瞿向淵意料的,他似乎有兩位開朗的好朋友。
他所看到的溫斯爾,是不是帶著偏見濾鏡的另一面……?
“瘦了,斯爾,你瘦了,不是說增肌嗎?怎麼還減上肥了?”
溫斯爾眉頭一擰,略微不耐煩地拍開對方的手。
喬時澤不在意,跟老爺子似的連連發嘖:“還憔悴不少,被榨幹了似的。”
“……”
他是有點兒被榨幹了。
本來這段時間是需要養傷的,但偏偏趕上瞿向淵上門,他實在抗拒不了對方的第一次主動。一做就是一整晚,才睡兩小時不到。
憔悴倒也正常。
喬時澤沒在意,又繼續噼裡啪啦地一頓輸出,吵得顧連溪都插不上一嘴。
瞿向淵趁他們聊得熱絡,忽視他的存在,就放下溫斯爾的外套,悄摸著離開了房間,走下客廳後,恰好撞見從廚房拿著盆水出來,準備收拾桌子的樊遠。
兩人的目光交錯了一剎那。
樊遠面無表情地盯著他淩亂的衣襟,像個無事發生的局外人,朝他發問:“瞿律師,需要幫忙嗎?”
瞿向淵心虛的神色掩不住,有些手忙腳亂地掩了掩,偏過點兒身,客套且敷衍:“不用,謝謝。”
沉默須臾,樊遠放下水盆,又問。“需要藥嗎?”
“……”
“不用。”
“需要喝點兒水嗎?”
“……也不用。”
“圍巾或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