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點兒意外。”瞿向淵啞著聲音說。
“你沒事兒吧?俱樂部那個女人呢?怎麼樣了?”
瞿向淵翕動著唇:“我沒事兒,俱樂部那個女人……”
猶豫片刻後,道出了口:“我手機在她那裡,暫且沒辦法聯絡上她,但她應該也沒什麼事兒。”
“那和陸議員談得怎麼樣?”
瞿向淵聞言思緒停頓,沉默好半晌後,才嘆氣道:“我只見到了林助理,還不知道會怎麼樣,他並沒有給我明確的答複,但也沒有拒絕的意思,我會繼續嘗試的。”
“瞿律師,我不認為我們這樣的做法比以前簡單……”
“關翊,我會盡力的。”
“無論最後的結果怎麼樣,都要試試。”
瞿向淵不想將話題繼續停留在這裡,話鋒一轉,“佟嘉霖呢?他現在怎麼樣了。”
“沒被捅到要害,現在在醫院裡,我一直在偷偷看著,放心吧。”
瞿向淵指腹壓緊了手機邊緣,遲疑道:“他現在願意見我嗎?”
電話那頭欲言又止,“瞿律師,他……”
瞿向淵神色越發煩躁疲憊,下顎肌膚繃緊,輕輕抽動了下:“我知道了,我再想想辦法。”
“拜託你了,關翊。”
“你是我唯一值得信任的人了。”
“放心吧,瞿律師。”
如果不是同病相憐,如果不是和他一樣,對那場爆炸案緊揪不放,瞿向淵無法想象自己一個人走來,會有多艱難。
瞿向淵指腹抵在緊皺的眉頭處,左右揉碾了幾下,試圖拭去那股無形的壓力與倦怠。接下來他該苦惱的,是怎麼再聯絡上俱樂部的那個女人。
週五結束了下午最後一節刑事訴訟法課,不到十分鐘,整幢教學樓人去樓空。興許是趕上了週五,平日裡課間將瞿向淵堵在講臺上的學生們,也準時準點地溜了。
“瞿老師再見。”“瞿教授拜拜。”“老師下週見。”
還得是大一新生,經過講臺時,一個比一個禮貌,挨個地問好。
瞿向淵也挨個地點頭回應,重複了數遍“再見”“下週見”諸如此類的客套話。
“瞿老師下週見。”
最後一名離開教室的學生揹著帆布包,經過講臺時朝他打了個招呼。
瞿向淵抬眸看了眼來人,又迅速收了回去,下意識微笑回應:“下週見。”
整間課室,最後只剩下他一個人。
瞿向淵這時候才拔掉連線投影儀的介面線,摸索著關掉投影和膝上型電腦。
嗒地一聲。
門被關上。
瞿向淵卷著筆記本電源線的手動作停止,抬頭看向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