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向淵狼狽地跪在地上,扒著床面被單的手也將其揪成了團,手背青筋突起得明顯。
兩天兩夜。
他就又變成了這幅模樣。
他不知道該生誰的氣。
氣自己五年前的貿然自信,還是溫斯爾的糾纏不休,他不知道。
咔嗒——
門向內被輕輕推開。
房門脫鎖的聲響將瞿向淵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走進房間的不是溫斯爾,而是許久未見的樊遠。
上次的匆匆一撇,還是在齊婉英的書法晚宴上。
站在門口的樊遠見狀,神色一驚,小步跑上前單膝跪地,就要將人扶起。
“瞿律師,你醒了。”
指尖剛要碰到對方手臂,男人直接縮回了手。
樊遠的手就這樣尷尬地停在原地。
“你睡了好幾天,又沒吃東西,這時候還是先躺會兒吧,少爺離開前囑咐過我,給你準備些吃的東西,晚點再送你回學校來著。”
顯然換來的,是瞿向淵一貫的忽視與沉默。
“……還好嗎?”樊遠依然面露關懷,友善地攙扶住了他的手臂。
瞿向淵避不開,雙手撐地,朝眼前的“幫兇”反問道:“你覺得呢?”
虛弱的語氣裡盡是諷刺。
“這種事兒又不是第一次了,樊管家。”
瞿向淵面露嘲諷,再一次厭惡地甩開他。掌心撐著床沿,好不容易站穩腳,扶著牆,緩慢地往房門那頭挪步,結果雙腿發軟,還是撐不住,直接挨著門框跪在了地上。
“……”
瞿向淵更煩躁了。
樊遠見慣不怪,走上前將他扶了起來。
瞿向淵又一次把自己的手臂從樊遠的手中抽離,自顧自地走向房門前,去握住把手。
拉開門,剛有抬腳的動作,身後便傳來了對方的聲音。
“你從一開始,就應該像我們一樣,在他面前當個透明人的。”
瞿向淵握在門把手上的指腹力氣驀地收緊,緩緩轉過了身,“你的意思是,都我自找的?”
樊遠不置可否:“瞿律師,我現在沒辦法幫你了。”
瞿向淵釋出一口疲憊的氣,“我已經不是律師了。”
樊遠話音淡下來:“你有很多種方法去幫你的辯護人,那時候夫人不是不願意見你,而是她覺得,她沒有一個能跟你合作的理由,她不認為自己可以浪費這種時間和你糾纏,聽你講述那個所謂的醫院爆炸案真相。為了那種目的不擇手段,把目標放在他身上的時候,我就已經勸過你了。”
樊遠向前一步:“瞿律師,他已經長大了。”
瞿向淵身軀略僵:“那又怎麼樣?”<101nove.t療法的作用在他身上其實並不明顯,這麼多年來一直都在反反複複,但他看起來就是很正常,沒有人還會把他當做一個精神病人看待了。我不知道……”樊遠話音一止,又轉言道,“我現在不能每時每刻都盯著他,我不清楚你還是不是——”
“是不是什麼?”瞿向淵打斷他的話。
“我是不是還在為了調查當年那個委託案,重新利用他,是不是還因此被溫斯爾綁到這裡強暴了好幾天?”
樊遠像是被戳穿心思,抿了抿嘴,目光掃過男人手腕處的勒痕。
瞿向淵見他這幅模樣,難以置信地嗤笑出聲,臉上的荒謬神色越發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