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高中後裴斯遠比餘舟高出了小半個頭,他就不大能穿上餘舟的衣服了,但他的衣櫃卻一直是和餘舟共享的,而且他很喜歡看餘舟身上穿著略有些鬆垮的屬於他的衣服。
餘舟看著手裡的勺子,表情很是沉重。
從前他習慣了兩人的相處,並不覺得如何逾矩。
可今日他突然動了那念頭,將自己會和裴斯遠做的所有事情,都替換成了對方將來的朋友,這才發覺每一件事情都超出了他能接受的範圍。
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種感覺,一想到裴斯遠和別人做這些事,他就難受。
“我吃過的勺子有我的口水,你再吃不覺得不衛生嗎?”餘舟開口道。
“這有什麼不衛生的?”裴斯遠挑了挑眉,笑道:“我就喜歡吃不行嗎?”
餘舟臉一紅,耳朵也跟著有些發燙。
裴斯遠這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吃別人的口水,這不就等於間接接吻嗎?
虧他竟然說得出口,臉都不知道紅一下。
餘舟悶頭吃著自己的冰激淩,不想理他了。
裴斯遠攬著他的肩膀,故意放慢了腳步,待餘舟將冰激淩吃了大半才開口,“你的勺子我舔過了,你不也等於吃了我的……”
“不許說!”餘舟舀了一大勺冰激淩塞到了他的嘴裡,將他後頭的話成功堵了回去。
後頭那半杯冰激淩餘舟就吃不下了,依著慣例又進了裴斯遠的肚子。
當晚,因為不上晚自習,所以很多同學都回家過夜了。
尤其餘舟的室友,哪怕不回家的也都去了網咖,只剩他一個人了。
餘舟去洗完澡出來,見裴斯遠渾身上下只穿了一條褲衩,正盤膝坐在他的床上。
裴斯遠身形挺拔,長得也好看,不過這種好看又和餘舟不大一樣。
餘舟的五官精緻漂亮,但屬於沒什麼侵略性的那種,讓人看了會不由生出保護欲,很想縱容他寵著他。而裴斯遠的氣質則更為冷硬,看著不大好接近的樣子。
“不穿衣服不冷嗎?”餘舟問道。
“你幫我暖暖?”裴斯遠笑道。
餘舟沒接話,從櫃子裡找了件t恤扔給他,看碼數就知道是裴斯遠的衣服,估計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穿回來,忘了還回去。
“我今晚不回去了。”裴斯遠道。
“那我睡上鋪。”餘舟說著就要拿手機,打算給他上鋪的室友發資訊打個招呼。
裴斯遠卻伸手將他手機抽走了,“不想讓你睡別人的床。”
“兩人睡一張床太擠了。”餘舟擰眉道。
“冬天暖氣跟不上的時候找我暖被窩,怎麼不嫌擠?”裴斯遠道。
餘舟只能無奈走到他身邊,貼著牆躺下了。
裴斯遠心滿意足地起身鎖了門,又關了燈,這才躺到餘舟身邊。
“今天不高興了?”裴斯遠開口問道。
兩人離得極近,裴斯遠說話時的氣息帶著熱意,惹得餘舟耳朵有些發熱。
好在現在屋裡是黑的,沒有人能看到。
“沒有。”餘舟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單人床太窄,裴斯遠長手長腳幾乎有些伸不開,他也側過身,面對著餘舟的後背,兩人都半蜷著身體,裴斯遠只要一伸手,就能從背後將人抱在懷裡。
“長大了,會撒謊了。”裴斯遠道。
“我困了。”餘舟悶聲道。
他不是不想和裴斯遠說,是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
總不能告訴對方,“因為我學習太差,將來沒法和你考上同一所大學,所以我提前一年就開始嫉妒你大學同學了。”
這種莫名其妙的佔有慾太奇怪了,餘舟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