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這人回頭想起來什麼,那就好辦了。
“今日我去縣城送寫好的話本,你跟我一起去一趟吧,順便帶你去看看大夫。”餘舟朝男人道。
這人來了他家兩日了,吃喝拉撒一概不會,餘舟覺得有點不大正常。
既然他收留了人,自然要想想辦法,萬一把人餓死了就不好了。
餘舟帶著男人去了縣城,男人一路上都頗聽話,一直跟在餘舟身後。
他個頭比餘舟高出了大半個頭,身形也比餘舟結實不少,但整個人愣頭愣腦的,跟在餘舟身邊像個認主的大狗一般。
餘舟先帶人去了醫館,沒想到大夫號過脈之後說他中氣十足,健康得很。
若非這家醫館在縣城頗有名望,餘舟都要懷疑這大夫在坑人。
怎麼一個人光。著身。子在雪地裡待了那麼久,還兩日沒吃沒喝,還能一點事兒都沒有?
但大夫都這麼說了,餘舟不信也得信,只能又將人領走了。
餘舟隨後又帶著人去了書肆。
他讓男人在門口候著,自己進了書肆,將手裡的書遞給了書肆的掌櫃。
“依舊是兩百文。”掌櫃收了他的話本,讓夥計數兩百文錢給他。
餘舟立在書肆等著的工夫,見另一個話本先生領了一兩銀子走了。
他好奇朝掌櫃問道:“為何他一本書能掙一兩?”
“你寫的話本太規矩,這年頭不好賣的。”掌櫃道:“我上回不就同你說過嗎?你要想多掙銀子,得寫點大家夥愛看的。”
餘舟聞言嘆了口氣,自然知道掌櫃說的是哪種話本。
只是他尚未成婚,在那些事情上比較靦腆,哪怕看過話本知道是怎麼回事,但真讓他圍繞著這些事情寫那種話本,他終究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
餘舟看了一眼立在門口的男人,又想了想自己家裡快揭不開鍋的窘境,十分無奈。
“好。”餘舟朝掌櫃道:“我試試吧。”
“這就對了嘛,你說不定寫得比方才那人還好呢。”掌櫃忙道。
不等餘舟開口,掌櫃看了一眼門口立著的大個子男人,又道:“這種話本不止可以寫男人和女人,寫兩個男人也可以。”
餘舟羞得滿臉通紅,接過夥計數好了的兩百文錢,朝他道了謝,便告辭了。
當日回家之後,餘舟便發現家裡的窗戶被風吹破了,屋裡漏著風,比外頭還冷。
他不大懂這些活計,只能去村子裡找了匠人幫忙,花了六十文錢才換了個新窗戶。
今日掙了兩百文錢,給男人買了雙鞋,在縣城置辦了些家用,再加上換了窗戶的錢,餘舟兜裡已經沒剩多少了。
為了餬口,他只能接受那掌櫃的提議,寫寫那種話本試試。
餘舟坐在桌前搓了搓凍得發僵的手,目光落在了一旁直勾勾盯著自己看的男人身上。
他提筆在紙上落下了幾個字:撿個漢子暖被窩餘舟寫的話本是第一人稱,他受到自己撿來的這人的啟發,打算以此為開端寫個故事。當然這種話本的核心並不是劇情如何跌宕起伏,而是在與如何展現主角兩人之間膩膩歪歪的日常和那方面的花樣。
他提筆在紙上寫下了一個名字:裴斯遠。
這是他給書裡那個被撿來的男人取的名字。
餘舟在這種話本上沒什麼經驗,他只能憑借自己有限的想象力,努力寫出這類話本中該有的繾。綣和膩歪,不過他終究是有些含蓄,寫了十數頁,忙活了大半日,也只寫到裴斯遠半夜抱著主角睡覺,早晨起來偷親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