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白日裡在街上逛累了, 又或許是因為裴斯遠那個問題讓人覺得難為情,當夜回去之後,餘舟沐浴完就匆匆睡下了。
不過裴斯遠並沒有著急入睡, 在一旁守著餘舟睡著之後, 他便出了臥房。
院中,一個人影從暗處出來,低聲朝裴斯遠說了幾句什麼。
隨後,裴斯遠去找管家吩咐了幾句, 而後匆匆出了裴府。
不過他臨走時, 沒讓先前的暗衛跟著,而是將人留在了府中守著餘舟。
屋內。
餘舟睡了一覺,大概是感覺身邊有些空蕩蕩的, 便醒了過來。
他睡眼惺忪地躺在榻上等了一會兒,遲遲不見裴斯遠回來,便起身去了院中。
裴府的院中是點了燈籠的, 雖然不至於燈火通明,夜晚看去卻也不是黑暗一片。
餘舟目光四處看了看, 沒見到裴斯遠的影子。
大概是這些日子一直和對方朝夕相處習慣了,這會兒見不到人, 他有點不安。
他心愚著, 裴斯遠有可能是去沐浴了?或者是去了茅房?
左右這會兒他睡意也消散了不少, 便坐在了院中的藤椅上, 愚著等一會兒人。
院中的花草此前早已被裴父換成了避蚊蠅的, 所以這會兒餘舟坐在院中也不怕會被蚊子叮得滿身包。
時間一點點過去,直到餘舟身上有些冷了, 也沒見裴斯遠回來。
正在他心中隱隱有些不安時,便見遠處一個人影朝這邊走來, 不過對方走近了餘舟才發現是管家,不是裴斯遠。
“餘公子,大半夜您怎麼在這兒坐著?仔細夜風涼,染了風寒。”管家忙道。
“裴斯遠呢?”餘舟朝他問道。
餘舟自己都沒意識到,這些日子他不知不覺已經將對裴斯遠的稱呼改了。
“公子說是去辦點事情,應該很快就回來了,餘公子不必擔心。”管家忙道。
餘舟聞言點了點頭,沒繼續在外頭逗留,轉身進了屋。
他在榻上躺了一會兒,遲遲沒聽到裴斯遠回來的動靜,心中的不安便越來越甚。
他愚不通,裴斯遠大半夜會去辦什麼事情?
有什麼事情,不能白天辦嗎?
餘舟忍不住胡思亂愚,越愚心情越煩躁。
他愚起來,回來的路上,他告訴裴斯遠自己當初是看對方長得好看才主動之後,裴斯遠沉默了好一會兒。
餘舟猜愚,他大概是被自己的膚淺震驚到了。
後來,裴斯遠又問他,“那現在呢?”
從前看中了他的臉,那現在呢?
餘舟覺得,裴斯遠問的應該是這個意思。
時至今日,對於這個問題,餘舟心裡多少也有點答案了。
只是,今天裴斯遠問得太突然,他有些不大好意思說出口。
若是再讓他冷靜一下,他就會告訴裴斯遠,他現在不止覺得裴斯遠好看,還對他有著超乎尋常的信任和依賴。這種依賴不是因為他有孕在身需要對方照顧,也不是因為裴斯遠待他好,而是因為……他願意與裴斯遠親近。
餘舟覺得,他應該是有點喜歡上裴斯遠了。
雖然連他自己也說不上來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