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點都不覺得熱嗎?”裴斯遠看向餘舟好奇地問道。
“我不熱。”餘舟說話時,目光又不自覺在裴斯遠身上掃了一眼。
這一眼,他突然瞥見了裴斯遠下腹上露出的一道傷疤。
那傷疤看著應該有些年頭了,但一眼看上去依舊十分觸目。
“好看嗎?”裴斯遠開口道。
“我沒……”餘舟忙收回視線道。
“沒事兒,你喜歡看的話盡管看,我不在意的。”裴斯遠道:“你要是高興,我可以再配合一下,把褻.褲也脫……”
“不是。”餘舟紅著臉道:“我是在看你肚子上的疤。”
裴斯遠聞言往自己下腹瞥了一眼,道:“哦,這個啊……這就是上次我跟你說過的,跟陛下去南邊時被山匪弄傷的。”
“我……我能再看一眼嗎?”餘舟問道。
“看,喜歡看多看幾眼。”裴斯遠道。
餘舟被他揶揄的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湊近看了看那道傷疤。
那傷疤斜著一道,足有巴掌那麼長,哪怕已經癒合了也能推測到當年裴斯遠傷得確實很重。
“這是哪個大夫幫你治的傷?”餘舟問道。
“當地的一個遊醫,手法挺野的。”裴斯遠道:“我當時整個肚子差點被豁開,都能看到裡頭的腸子了。要不是這個遊醫手段高明,只怕我很難挺過來。”
餘舟看著他那道傷疤,鬼使神差地伸手在上頭輕輕摸了一下。
“嘶!”裴斯遠身體一僵,忙坐起身扯過薄被蓋在腿間,道:“你故意的吧?”
餘舟無辜地看著他,顯然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我是突然愚到,章太醫他們之所以不敢給琴師剖腹,是因為他們平日裡都是靠著望聞問切診病,遇到所有的病症大多是靠著服藥或者針灸來輔助,像動刀子這樣的事情他們很少觸及。”
裴斯遠點了點頭道:“確實是這樣,不止是太醫,哪怕是醫館裡的大夫,能遇到的最大的外傷也不過是擦破了皮或者切到了手之類的,剖腹這樣的事情定然是遇不到的。”
“他們遇不到,但是有一個人肯定熟悉。”餘舟道。
“誰?”裴斯遠問道。
“仵作。”餘舟道:“他們查驗屍體時,剖腹不是常有的事情嗎?這種事情他們肯定熟啊。若是讓仵作和太醫一起合作,那剖腹一事是不是勝算就會大一些?”
裴斯遠:……
雖然聽著有點離譜,但好像挺有道理的樣子。
當晚,裴斯遠倒是真愚了愚餘舟這提議。
他雖然已經去了信讓人幫著找大夫,但最終能不能找到合適的,終究是個未知數。
眼下若能依著餘舟的法子試試,就等於多了一層保證。
念及此,次日一早裴斯遠陪著餘舟喝完藥,便帶著人去了大理寺。
“啊?”仵作聽了餘舟那提議之後,十分驚訝。
他和死人打了半輩子交道,第一次有人提出來讓他給活人剖腹。
“我沒剖過活人啊。”仵作為難道。
“活人和死人除了多一口氣,在這種事情上……有多大的差別?”餘舟問道。
“那差別可太大了。”仵作道:“且不說活人能感覺到疼,你拿刀切他他肯定會亂動,一亂動就容易下錯刀。再有就是,活人是會流血的啊,我能把他肚子裡的胎兒剖出來,還能給他縫好,可我沒法保證他不會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