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小寒從門口伸了個腦袋進來,道:“柳公子又來尋你了。”
餘舟一怔,這才想起來裴斯遠交代的話,忙道:“讓他進來。”
他話音剛落,柳即安便一路小跑進來了。
“可算是找著你了。”柳即安氣喘籲籲地道:“走吧,我家馬車就在外頭候著呢。”
“去哪兒?”餘舟茫然問道。
“尋歡樓啊,那日不是說好了的嗎,帶你去看那個小相公彈琴。”柳即安道。
餘舟心道誰跟你說好了,我根本沒答應好吧。
柳即安似是頗為著急,上前挽住餘舟的手臂,一邊將人往外拉一邊道:“我還約了好些人呢,好幾日沒聚聚了,正好今日你給咱們透個底,說說踏青的事情。”
餘舟心道果然是來打聽這個事情的,而且還帶了一堆人打聽。
他原本不大想和對方一起去尋歡樓,但想到裴斯遠交代的事情,便妥協了。
不過餘舟留了個心眼,這次他將小寒一併帶上了。
“你今日總算是沒跟那個活閻王在一塊。”上了馬車之後,柳即安道:“我是真怕了他了,往後要找你,都得躲著點他。”
餘舟看了柳即安一眼,問道:“你怎麼那麼怕他?”
“誰不怕他啊。”柳即安道:“你爹都怕他,別說我了。”
餘舟:……
他爹還真是有點怕裴斯遠的感覺。
到了尋歡樓之後,餘舟便讓小寒跟著自己一併進去,吩咐他守在了雅間外頭。
小寒經歷過上次的事情,一直懊惱那日沒跟著自家公子一起來,今日哪怕餘舟不吩咐,他也不敢大意。
餘舟跟著柳即安進了雅間之後,便見裡頭已經坐了好幾個人。
這裡邊有好幾個熟面孔,從前經常和原主一起廝混,但關系特別親近的,只有柳即安一人。
眾人寒暄了一番,柳即安便直奔主題,問起了踏青的事情。
餘舟難得聰明瞭一回,沒和盤托出,而是假意遮掩了半晌,最後才偷摸地道:“東郊,打馬球,此事你們可千萬別聲張,不然我可就麻煩了。”
“那是自然。”眾人忙道。
“陛下可有說彩頭的事情?”柳即安問道。
他們這些公子哥,家裡約莫都是有點背景的,這種活動稍一疏通就能塞個人進去。而他們這種愛玩的性子,湊熱鬧一是為了好玩,二就是為了博個彩頭。
畢竟皇帝每年親自參加的活動不多,也就那麼兩三回,所以搶彩頭便成了這幫勳貴子弟最喜歡參與的事兒。若是誰搶到了,不僅面上有光,還能在皇帝面前露露臉,一舉多得。
“此番應是有兩件彩頭,不過我只聽到了一件,似乎是一把刀。”餘舟道。
“刀?”一人問道:“不會有是哪個小國進貢的短刀吧?去歲秋獵,我哥拼了老命得了一把短刀,上頭鑲滿了寶石,看著土死了。”
餘舟:……
不愧是勳貴子弟,禦賜的東西還挑三揀四的。
“好像是把長刀。”餘舟道。
“長刀?”那人眼睛一亮,問道:“多長?”
“不知道,我只聽說好像是在陛下的寢宮裡。”餘舟道。
“不會是先帝賜的那把長刀吧?”另一人道。
餘舟佯裝茫然地點了點頭道:“應該是,陛下還有點捨不得呢。”
“這刀可厲害了,刀柄有先帝親手刻的字,尋常人見了都是要磕頭行禮的。”有人道。
餘舟不大懂這裡頭的門道,但見在座眾人那垂涎欲滴的神情,便知這把長刀應該是有特殊的象徵意義,是個好東西。
他心中暗道,可惜你們的陛下已經將這把刀預設賞給裴副統領了,你們喝湯都趕不上熱乎的。
“賞給武人的若是先帝的長刀,那賞給文人的定然也是件能與之匹配的好東西。”柳即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