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宋翹回答。
“或者我換一種問法,”女警說,“他有沒有誘使你做不情願的事?比如跟他去什麼地方,為他做什麼事情?”
“沒有。”宋翹的回答比之前更幹脆,“敦煌是我要去的,今晚也是我主動的。他從不強迫我做任何事情。”
女警與記錄員相視一眼,說:“我們再核實一下情況,你可以先到外面等會兒。”
宋翹剛走出門,吳冠美又迎上來,責罵說:“十年前他就想毀了你,你怎麼就是不肯聽我的話,非要和他糾纏不清?”
宋翹看向母親,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只要他一出現,就攪得我們家雞犬不寧,十年前他誘拐你,騙了你的清白,十年後還要誘拐你。他就是見不得你好,就是想害你,你怎麼就看不明白?”吳冠美憤怒不已。
宋翹無力申辯。
警察調查之後,沒找到唐弋犯罪的證據,也看明瞭原委,勸說道:“既然是誤會一場,那咱這案件就撤銷吧。”
“不能撤銷。”吳冠美語氣強硬。
宋翹不願與她爭辯,對警察說:“撤案,這是個誤會。”
警察有些為難,看向吳冠美說:“只有報案人簽字才能撤案。”
吳冠美梗著頭,語氣強硬:“我不可能撤案。我就是要把他抓起來,讓他不能再禍害你。”
好幾位警察共同勸說才讓她態度松動:“開禁止令,禁止他靠近宋翹,我就撤案。”
眼看有餘地,警察忙調解:“法院才有權開禁止令,我們沒有這個權力,不如讓他寫保證書?”
“行,讓他寫保證書,保證再也不來騷擾我女兒,我就撤案。”吳冠美終於鬆口。
警察去向唐弋要保證書,過了幾分鐘出來說,唐弋不肯寫。
宋翹沒想到唐弋會在這時候鬧脾氣,她只想盡快解決問題,對警察說:“我去說。”
“你不許去。”吳冠美當即阻止。
警察藉口報案細節需要確認,將吳冠美勸走,讓宋翹去見唐弋。
唐弋穿了一件極不合身的格子襯衫,只勉強扣上兩個紐扣,袒露的胸膛凍得有點發紫。
“我請旅館的人給你送幾件衣服來。”宋翹說。
“我不冷。”唐弋把頭一揚,咧著嘴笑。
宋翹拉過唐弋面前的紙筆,開始寫保證書。
唐弋的嘴角落了下來,說:“你不知道,我要多少勇氣,才敢來見你。”
宋翹心中驚詫,但沒抬頭,應了一聲:“嗯。”
“以後……”唐弋見她沒什麼反應,又補了一句,最終沒有說出口。
宋翹寫好保證書,推給唐弋。
唐弋瞟了一眼,她向來幹脆,不留餘地。
見唐弋不肯拿筆,宋翹將保證書拉回來,準備簽上唐弋的名字。
唐弋這才抽出放在桌下的手,擋在保證書上。他看向宋翹,她的眼神像所有時候一樣冷靜。他了解宋翹,她有多熱情,就有多冷酷,在她心中沒有折中的選擇。但他最終松開手,任由宋翹簽上他的名字。
唐弋穿上旅館老闆送來的衣服,走出派出所時,天已經亮了。等他回到旅館,宋翹的東西都已經消失,只剩一個空蕩蕩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