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翹停下腳步,她直覺他是來找她的。
兩人站在走廊靠近欄杆的一側,陽光迎面打在宋翹臉上,唐弋就和她換了位置,說:“小蘇哥說事情都解決了,沒賠錢,就是找人把玻璃給安回去。”趙婉卿說安裝玻璃的錢要從他的零花錢裡扣。
“恩。”宋翹應了一聲。
“本來想讓那個人給你道歉的,但他死不承認,我們也沒有證據。”唐弋又說。
“恩。”宋翹又應了一聲。
唐弋小心檢視宋翹的表情,怕她不高興,又說:“小蘇哥說,你打他那巴掌印,現在還掛在臉上,可明顯了。”
宋翹噗嗤笑了一聲。這件事中,比起傷害,她受到的幫助更多,她已經很滿足了。她又留心看了看唐弋的臉,他臉上的巴掌印是消退了。
“還有,我媽讓我把這個還給你。”唐弋從口袋掏出昨天宋翹戴茉莉花手環時落在桌上的信封,突然臉紅了。他想起昨天他媽遞信封時問他:“宋翹是不是你女朋友?”
唐弋幾個月沒訓練,面板白回來了,臉紅得很明顯。宋翹以為他是被太陽曬的,於是接過信封就打算回教室。
唐弋看著她的高馬尾,又叫住她,問:“你上午怎麼沒來?”
宋翹折回到他面前,說:“我去看醫生了。”
“心理醫生?”唐弋想起他砸玻璃那家就是個心理診所。
“精神科醫生。”宋翹知道會有人誤解,但她不怕告訴唐弋。
唐弋所在的射箭隊有心理醫生,但也不清楚心理醫生和精神科醫生的區別,他擔心冒犯宋翹,裝著輕松的樣子問了句:“醫生怎麼說?”
宋翹正打算告訴他,有同學陸陸續續上樓來,原來起床鈴已經響過了。
“我回教室了。”宋翹並不想當著大家的面說。
當天下午,王能把宋翹單獨叫到操場,說了一些寬慰開解的話。宋翹知道,是吳冠美又給他打電話了。
吳冠美被醫生的診斷拘著,不再喋喋不休,宋翹的日子過得歡暢許多,耳鳴也好些了。
十月中旬,學校決定針對高三學生延長夜自習時間,但不強求。學校預先收了一輪意向名單,發現有意願的學生少於一半,為節約資源,便在延長的時間段,把兩班合併成一班。9、10 兩班自然拼到了一起。
王能和吳冠美都勸宋翹早休息,但宋翹不肯,比起在家,她更願意呆在學校。
正式施行那日,夜自習結束鈴一響,10 班參加延長夜自習的同學便抱著書來到 9 班教室。宋翹做題晚了一會兒,9 班就已經沒有位置。她看到唐弋也在,周圍坐滿了女生,才切實感受到他真的很受歡迎。她只好往回走,在 11 班找到位置。
第二天出操,宋翹照常站在排頭,跟在 9 班後面。唐弋突然轉過來,問:“你今晚也留下來嗎?”
宋翹沒聽明白。
“夜自習。”唐弋補充了一句。他昨晚就看到了宋翹。教室裡明明還有一個位置,但她沒看到,轉身就走了。
“嗯。”宋翹點頭。
“我給你佔位置。”唐弋看起來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