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周傾已經知道答案了,自己從她那裡得不到幫助,蘇荃肯定是要她自己解決的,解決不了,就說明她沒有能力再拿錢出去。
她回到自己的房間,擰開臺燈,牆上映出她的身影。
有的時候人就是很奇怪,像被下了降頭,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輸。
第二天早上,她再次去一分廠找田廠長,要了版權持有方的聯系方式,她決定親自去拜訪,就目前她瞭解到的資訊來看,對方並沒有要開發産品的計劃和能力。
田廠長雖然給了她聯系方式,但欲言又止,過後還是說:“那個,周經理一早就來了。”
果然,周傾還沒走出那間辦公室,周晉仁就火急火燎地從廁所飛過來了,“你說說你,稚嫩了吧。”
“先別指責我了,你有事直說。”
周晉仁知道這事兒以後,雖然嘴上罵周傾是個沒用的東西,但一晚上都沒睡覺,一雙眼睛都熬紅了,就為她想辦法。
“什麼辦法?”
周晉仁說:“可以找紡織研究院合作,複刻出一款相似的面料啊,一樣用嘛。”
周傾皺著眉,不知道是沒聽明白,還是在思考。
周晉仁舉了個例子,“打個比方,那個功能性面料的混纖維比例是8:2,咱們就改成7:3;人家塗層功能是防水,咱們就改為吸汗。這不簡單?”
然後周傾的眼神變得怪異,“你的意思是,人家叫雪碧,我做個叫雷碧的東西出來?”
“你這孩子,話別說的那麼難聽。”周晉仁十分不高興,“想賺錢就別裝清高,這不是咱們大中國的特色嗎?”
“但是你也不能一點兒版權意識都沒有吧?”
田廠長已經有驗,看這叔侄倆又要吵起來,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你有本事,你怎麼還把這麼重要的事都忘了?”周晉仁又開始翻舊賬地警告她:“我告訴你啊,就你目前這能力,你媽是不能把傾虹交給你的。”
周傾不是沒想過找替代産品,但被否決了,她翻手機,給周晉仁看了幾個跨國大公司的侵權官司案例,“你怎麼保證你的面料配方不侵權?”
周晉仁在這個行業久了,幾條腿的豬沒見過,那麼多侵權的也沒過幾個賠錢的。
周傾認真跟他說:“近幾年面料專利的糾紛越來越多,設計專利,印花商標都有,我們一旦侵權,賠錢下架算小事,競爭對手買個熱搜傾虹就幾年起不來,你想這樣嗎?”
“不是可以規避專利嗎?”周晉仁的聲音變小了點。
“那研發需要多久?到時候類似技術已經爛大街了。”周傾想說吃屎都趕不上熱的,但太糙了,琢磨了半晌才說了句裝逼的話,“風口已經過了。”
不知道是哪句話觸動了周晉仁的神經,他把周傾的話聽進去了,無奈地蹲在地上揪扯自己的頭發,表情為難:“那怎麼辦?前期興高采烈的策劃,籌建團隊,臨了發現是個大坑。”
周傾說:“你別急,讓我想想,我肯定不會就這麼完蛋的。”
你這個最大的賭徒!做事情全靠一拍腦袋臨時想辦法的嗎?
晉仁又在心中罵了句周傾,“就算你能跟人談妥,拿錢砸嗎人家獅子大開口得多少錢算夠?”周傾聽見轉過頭來,他又趕緊補救:“沒什麼,我相信你肯定可以的,大侄女!”
梁淙和周傾幾天沒見面,知道她在為專利的事煩。
這天他途徑過園區,去了一趟辦公樓,周傾果然不在。他的辦公室沒有撤掉,但是他也並沒有停留的必要,連公司裡的人都摸準了其中規律。
林薇只喊了聲梁總,水都沒給他倒。
下樓的時候看見陸珂在公司,陸珂看向他,梁淙略抬下巴。在他出去後,陸珂也跟著出去了。
走到園區外面的馬路上,上了他的車。
梁淙知道陸珂上週跟周傾去了北京談店鋪,開門見山地問店鋪投進去多少錢。陸珂說了一個數字後,腦袋抓狂,她不確定要不要再彙報周傾的行蹤給梁總。
來的時候也不算間諜,只是常總告訴她和張宇,這個公司是梁總很看重的專案,將來有機會上市的,但是梁總並不信任這個周總,因此需要人稍微盯一盯。待之後就提兩人的職。
老闆嘛,都是多疑的,公司內部之間尚且有勾心鬥角,梁自然比周有實力多了,傻子都知道誰能贏。
誰知道幹著幹著,前陣子就聽說梁總把股權都轉移給對方了。
陸珂在心裡罵了句操蛋,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辦了。未必回得去原位置,如果回不去不知道周傾會不會放過她。她想,周傾雖然防著她,但只要好好完成工作,倒也沒多加為難。
梁淙又問了諸多細節,陸珂不想回答,但奈何梁淙的施壓很強,她沒法不答。過後梁總也不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麼,陸珂不確定自己要不要下車。
“張宇呢?”他竟然還記得另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