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傾想也沒想就說:“你本來就不應該有多餘的擔心,只需要做好律師、以及哥哥的本分就可以了。 ”
周與行沉默了一會兒。
作為一個家庭的既得利益者,周與行對兩個妹妹是很有愧疚感的,也極盡自己所能地去照顧她們,這種習慣從他們孩童時期就延續到了現在。時間太久,以至於中間出了點差錯。
那天周傾說的那些話,也許她明白了個透徹,也許也是糊裡糊塗。
但是周與行自己需要承認,這種“照顧”讓他的大腦程式出現了一行亂碼,朦朦朧朧的,禁忌的,包括他自己都難以察覺。直到執行的時候謬誤顯現,被別人發覺。
這些,周與行須得自己糾正過來。
看他長時間不回應,周傾投遞過來狐疑的眼神,“你的聲帶失效了嗎?”
“我前陣子看了個大師,給我個建議,叫我不要幹預別人的因果,否則損的是自己的福氣。”周與行說:“所以,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周傾笑了一聲,她並不相信玄學那一套,說:“什麼大師啊?相信這些,說明你老了。”她停了下,想一想又說:“但說的還有點道理。”
“你認同了?”
“翻譯直接點,不就是:關我屁事和關你屁事嗎?早就有人總結出來了啊。”
周與行也笑了,“一個女孩子,說話別那麼俗氣。”
周與行很快把合同做了出來,周傾看了之後修修改改,梁淙當初投給她的那些錢,這三年周傾也幫他賺回了不少,基本上做到了公平。但是梁淙要拿rb做他的商業部署,是不能了。
周傾去周與行那裡拿了合同回來,她的車去補漆了,周與行說送她回公司。正巧是初八開工那天,下雨了,路上又開始堵。
周與行跟周傾說著事情,周傾則在腦海裡盤算著怎麼與梁淙談,談判的方式很重要。
雨水不大也不小,看樣子一時半會停不了。車開到園區,周與行問:“今天有要緊的事嗎?要不要吃火鍋去?”
“沒胃口,下次再說。”
“我就知道你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周與行奚落著她,將車停在了周傾的固定停車位上。
剛解了鎖,周與行就看到了旁邊的黑色賓利,裡面還坐著人,可不是梁淙嗎?也不知道坐在車裡幹什麼呢。
周與行把車窗降下來,弄出一點動靜,梁淙那邊很快就察覺了。
周傾已經解開了安全帶,正準備下車,門卻被周與行鎖上了,“幹嘛?”
“往左看。”周與行提醒了一句。
周傾剛掃過一眼,周與行就把車倒出了停車位,然後開出了園區。周傾覺得他有病:“幹什麼?”
“看某人不爽,膈應他一下。”周與行淡然地道:“走,咱們吃完火鍋再回來上班。讓他慢慢等。”
“神經。”
“嘿,他怎麼沒追上來?看來對你的感情也就那樣。”周與行嘲諷道。
“你真的有病。”周傾嘴上罵著周與行,心裡卻像水珠掉進荷葉上,零零落落地都抖動著。
車子越開越遠,她從後視鏡裡模模糊糊地看到梁淙從車裡下來,站在雨裡沒動,看著他們。
周與行是真的要帶周傾去吃飯地,總歸是要滅一滅這人的氣焰,周與行記住了梁淙每一次對他放的狠話。
但是看周傾陰冷的臉色,他也沒過分整他,吃了頓簡餐就送周傾回來了。
也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周傾在園區門口就下了車,雨還沒停,她又在園區門口花了二十五塊錢買了把透明的雨傘,走回辦公樓。
梁淙大概已經進去了,他當然不會傻到站在雨裡一直等。
她走得很慢,但是不得不說,剛剛看梁淙淋雨她心裡有一股莫名的爽感,所以她沒有阻止周與行那麼做。
眼前擠進來一個黑影,遮住她的光線,他的黑色外套不斷往下墜雨水,似乎被淋透了。他的發絲和眉毛,也在滴答滴答的往下滴水。
周傾抬起頭來,驚訝到嘴巴張開。
梁淙陰惻惻地問:“周與行在搞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