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溢對公司的事沒有多上心,做得再好,跟他也沒有多少關系,大伯對他沒有寄託希望,只拿他當個趁手工具。
大機率等他爺死了,梁淙就回歸本位了。
比如梁淙最近就接手了颶風拆分出去的業務,相當於白送給他,梁淙這種強盜行為梁雲峰默許了,還指著梁溢的鼻子說讓他多學習。
梁溢就想自己要學什麼呢?自己無論做什麼,梁雲峰都不看好,讓他不要有非分之想,“你不要想著和他比,他有一個厲害的媽,你有什麼?”
那語氣好像他是野路子生的,不配跟大少爺相提並論。梁溢想,真不想多個兒子當初就該射牆上去啊,搞個他出來算什麼?虛偽的老東西。
這會兒,梁溢對著周傾隻字不提官司的事兒,只是更加仔細地觀察周傾,她的眼神直接又果決,完全沒有他認識的女孩子的婉轉。那感覺像誰要是不如她的意,一巴掌把人拍死。
“你要是因為我哥討厭我,我也能理解,因為人都是情緒動物。但是你想想,除了尷尬的身份,我也沒有做什麼討人厭的事吧?這樣是幹嘛呀?”梁溢的臉上總是掛著笑。
周傾忽略掉他神經病一樣的話術,“給你個建議,給自己裹條絲帶站到櫥窗裡當禮物,那樣有人喜歡你。”
“開玩笑開玩笑。”梁溢說:“你們家廠的事,對不起,我知道給你造成了很大的麻煩。”
周傾狐疑地看著。
“你也是在生意場上混的,也知道這只是常規操作。娛樂圈的三線小明星出個頭都有對家買黑稿,商業競爭本來就有黑||||手白手。”
周傾在心裡嘆口氣,“別說這些了,我把你拉到這裡來只是想跟你說,別總拿梁淙說事兒。我不樂意聽。”
“你也會被男人的糖衣炮彈沖昏頭腦嗎?”梁溢說:“我哥是什麼樣的人,你不知道,我和他認識二十多年,我很清楚。”
周傾抱著手臂。
“我哥慣會扮豬吃老虎,其實心思深的跟海底針似的。他這幾年脫離家庭在外打拼,所有人都以為他是被排擠出去的,其實呢?他的原始資本是靠得家裡,創業團隊是他從集團整個抽走的,看著颶風江河日下,最後用手段逼著我大伯低價賣給他。這還是他的家嗎?他把家人當什麼?”
周傾沒接話,只是覺得梁溢說這些話的時候一改吊兒郎當的樣子,十足的正經。
“他心裡只有自己的利益,對家人尚且這樣,更何況別人了?”
周傾說:“你跟我說這些幹嘛?”
“他是真的沒品。”梁溢說:“我早就跟你說啦,碰上我哥算你倒黴,別看他一副大情聖的樣子,他手段多的很,你們合資的公司也會是一樣的命運。”
周傾聽了半天,突然就笑了,“你應該從小就不討人喜歡吧?”
梁溢臉色微變,好像被踩了尾巴:“你說什麼?”
“你太會挑撥離間了。”周傾覺得他真幼稚,“這樣的小孩很討厭。長大以後也一樣讓人煩。”
“信不信隨你咯。”梁溢說:“我只是告訴你,別過分信任一個人。”
“你憑什麼告訴我?”
“很多原因。”梁溢很坦誠地說:“可能是我嫉妒他,也可能是對你有點兒好感吧?”
周傾一瞬間收了笑容,十分的嚴肅,“看你有點兒認真的意思,那我也跟你認真一下。”
梁溢:“?”
周傾警告他:“不要再在我面前說梁淙一個不字,你要是敢在別人面前散佈一個造謠他的字眼,我的手,絕對會抽到你的嘴巴上。”
梁溢的眉頭皺得很緊,接著哭笑不得:“你倆可真是……”
周傾走了。
梁溢坐著的地方是一個小小的茶水準備間,門一關,什麼光都沒了,他坐在那很久,透過一個縫隙,看見周傾身姿利落地穿梭在人群中,談笑風生,完全不受影響。
她的氣血充足,落落大方,性格開朗,作為傾虹的繼承人,和梁淙還真的挺配的。從小到大,家裡有個什麼社交場合,第三代被推出來的人總是梁淙,給人介紹這是梁寶華的孫子,梁雲峰的兒子……
梁溢嫉妒嗎?仇恨嗎?
梁溢只有羨慕,更想和他哥恢複過去的感情,但是梁淙卻說這太惡心了。
梁溢上面有兩個姐姐,比他大幾歲。按照通俗慣例,他作為男孩,出生是父母冒了極大的風險的,應該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
但是爸爸對他很冷淡,只有在他每次闖禍、或者下發成績的時候進行責難。他還以為那就是嚴父的風格。
印象裡,媽媽從來沒有抱過他,也沒在他生病的時候表現過一次噓寒問暖,碰到問題只會打電話,讓爸爸回來,說:“你自己攬的攤子自己管,別推給我。”
只有保姆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