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與行的表情像翻到了懸疑故意的最後一頁,滿眼的震驚和意外。這種震驚並不在於周傾說了什麼,而是他突然發現了自己潛意識裡的東西。
周傾比他更早發現。
周與行也被自己嚇了一大跳,閉上了嘴,不讓一個音節從唇縫裡漏出,彷彿會把什麼東西抖落出來。
周傾說完自己要說的話了,剩下的讓周與行自己想,把手邊的酒也喝完,“走吧,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家了。”
周與行還沉浸在那個震驚裡,木然地跟著周傾起身,一起往電梯走。
走廊的光線很暗,牆面是黑色的大理石,反光不怎麼樣。周與行看見電梯口一閃而過的男人身影,他沒有叫周傾。
梁淙進到電梯裡,他今天也在請人吃飯。只有周與行跟他對視了,周傾一直低頭看手機。
後來電梯門關上,周傾還是沒有抬頭,周與行當然不會提醒,他終於恢複了清醒,裝沒事人一樣拍了下週傾的肩膀,說走樓梯吧,也就三層。
周傾點頭說好的,正要散散步,醒醒酒。
回到家已經臨近一點,梁雲峰給他發了訊息,讓他抽空回家一樣,梁淙沒有回,太晚了。
他洗完澡突然想喝點酒,倒是沒顧及時間,直接就放開喝了。他當時沒有喊周傾,也知道這兄妹最近頻繁見面,是討論什麼,他其實沒什麼立場。
梁淙不喜歡廢話,唯一的辦法就是弄死周與行。
喝完酒好睡覺,一躺床上就著,開始做夢。
人做夢是沒有時間和空間限制的,他只是覺得有什麼東西在發緊,遏著他的喉嚨,又或者全身。細的像魚線一樣的東西,繞著他。
他中間醒過來一次,看向窗外天光仍舊暗淡,想坐起來去喝點水但身上使不上力。意識被一層層剝開了,才發現自己根本就沒醒,這一層仍是在做夢。
夢裡有人在走動,赤著腳,穿著裙子,披散頭發。腳底踩踏地板是輕飄飄的聲音,哦,是個女人。
梁淙不耐煩了,他不願意做這個夢,揮手趕走。而他越動,身上纏著的頭發就纏得越緊,出了層汗,滑膩得頻頻脫手。
他罵了一句髒話,而那股沖動幾乎席捲了他,像燎原的火焰,風吹過,寸草不生。
梁淙很快從夢中醒來,那感覺竟然是真的,火焰越燒越高。
被子裡一團熱氣,隱隱約約可以看見聳動,他一時間心驚肉跳,意識到什麼,冷眼皺眉看了會兒。
很快從被子裡面鑽出來個腦袋,還有她鬼魅的一張臉,嬌俏笑著卻滿滿的惡劣。自己正在被她掌握著,客觀意義上的。
有人在開車掛擋。
周傾的長發零落,嘴角輕揚,“你應該有感覺了啊。”她說,指尖還彈了下,以為自己彈什麼?
“你什麼時候來的?”他剋制住沖動,拉過枕頭身體靠在床頭。
她可真會給他驚嚇。
“兩三點?三四點?”周傾也不確定。
“非要半夜當鬼?”他有一股火氣幾乎沖破胸膛,開口就是嗆,“白天出門能死嗎?”
“我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周傾手指抵在他唇縫,讓他不要再說,“不要給我哇哇亂叫。”
梁淙被她氣笑了。
“我晚上睡不著,突然很想你,就過來了。”這很符合周傾的性格,想做什麼就要立馬去做,一秒都等不了。
原本還要吵架的人突然來了這麼一句,梁淙瞬間沒了言語,手探著把她託抱了上來。
她身上多一根絲都沒有。
梁淙的手放在她的腰上,柔滑細膩的如同綢緞,還是太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