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周傾的手機來電話了。
周傾讓周晉仁等她一下,她去外面接電話。她看一眼時間,已經九點了,他是現在才醒呢,還是有事找她?
“梁總。”周傾爽朗的聲音很有穿透力,就像此刻的太陽,“早上好呀!”
“你在做什麼?”梁淙問。
“上班啊,還能幹什麼?”
“我現在在公司,看你的辦公室關著。”他問:“你不在嗎?”
而梁淙沒有提她不打招呼離開的事,周傾鬆了口氣,又去應付另一個問題,“哦,我在廠裡,你找我有什麼事?”
“不算重要,我發你郵件了,抽空看一看。”
“好。”周傾看見玻璃倒影裡,自己的面容十分冷靜,或者說冷漠,她靜了片刻又問:“還有事嗎?”
“沒了。”他的語氣要比她更冷一點。
“那,掛了?”
幾秒後, “你晚上有安排嗎?一起吃飯?”
“可能不行,要開一個很長的會。”周傾說的是實話,“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
“好。”梁淙沒再說什麼了。
掛了電話,周傾返回會議室,繼續跟周晉仁透露自己的計劃。如果自己再不跟周晉仁說,以他的脾氣可能真跑去對方公司放一把火點了。
“打官司沒用。”周晉仁就不信那一套,他也受夠了長期訴訟的苦。
但往往因為獲得的結果異常艱難,才顯得珍貴。周傾必須這樣,從那條虛假新聞開始她就在準備了。
她沒有以暴制暴的習慣,但必須反擊。訴訟只是其中的一環,媒體的黑稿給傾虹集團造成的經濟損失和道德汙名是事實,必須有人為此付出實際的代價。
而後續周傾也會藉此,在輿論上進行反擊和營銷,轉化為經濟效益補償回來。
單純的洩憤對她來說沒意義。
“是不是比你跑去澆死發財樹要好一點?”周傾問周晉仁。
“誰要澆發財樹了?”周晉仁又急得瞪眼,想了想,“沒想到你個小孩子,做事還挺周全。”
周傾覺得周晉仁真是口是心非,在外人面前誇她,卻又覺得她是小孩子,“小叔,咱們家的傻白甜到底是誰,你自己心裡沒數嗎?”
周晉仁不想有數,被自己的侄女說是傻白甜是什麼光彩的事嗎?“
說的好聽,萬一官司打輸了,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我要是沒把握,會告訴你嗎?”
周晉仁突然釋然了,也放心了。他跟周傾說,為了傾虹廠的聲譽,他什麼都豁得出去。如果周傾有不方便做的事,他可以去做。
周傾說:“我知道,小叔。”
周晉仁左右又看了看周傾,嘆道:“我怎麼現在就有點激動啊,感覺已經成功了呢。”
“那是因為你現在充滿士氣啊。”這就是個好的開始。
周傾再次對著周晉仁笑了笑,她坦誠自己的計劃是因為足夠的信任。誠然小叔是個傻白甜,做事有諸多不靠譜,但是周傾絲毫不懷疑他會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