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他問起的時候,她坦白了明天要和汪廠長一起,去供應廠商那裡考察一下。
“樣品不寄到公司裡來嗎,何必跑一趟?”
“新研發的材料,供應商那邊肯定有所保留,怕跑單,不肯發來全部的。”周傾倒是能理解,付定金前客戶吹破天都不能信,“我正好也去看看,挖掘一下深度合作的可能。”
“誰陪你去,你那個小姑娘助理嗎?”
“我小叔。”周傾覺得她這麼大的人了,大小還是個老闆,去什麼地方非得找個人陪著很奇怪,但是她沒有反駁,“你上次見過的,還有印象吧。”
梁淙想起來了:“那個中年憤青?”
“你不要這麼講我的家裡人。”周傾雖然自己也經常吐槽,“我小叔只是嘴壞,人還是很不錯的。”
梁淙沒有繼續延伸下去,“把他的電話給我一下,如果你不方便,我聯系他。”
周傾把周晉仁的手機號碼發到了梁淙的手機裡,順便又給他轉了那個發圈的錢。
“這周內,臺風會從明州這邊的海岸登陸。”極端天氣,高鐵飛機可能都會停運,高速也會封路,“你早點回。”
“哦。”周傾回答,看他在操作手機,便一直盯著他有沒有收款,直到兩人在商場門口分開,那個收款他都沒有點。
周傾那天在周與行的車裡,就跟周晉仁說了她要出趟差,需要他和自己一起去。
當時周晉仁就斜眼看她,“你公司的業務讓我給你當保鏢好意思嗎?你的事業是怎麼幹起來的?”怎麼說,他也是堂堂的周總啊。
周傾便解釋,一廠的供應商基本都是汪廠長的人脈資源,怕是有不少錢和好處都進了汪廠長的口袋,人家肯定不認周傾。
“小叔,作為傾虹的老闆之一,你侄女要勇闖商海,打破這個利益輸送帶,你不支援一下嗎?”
周晉仁聽完笑了,這個時候想起誰厲害了?他心裡雖然同意了,但還是要諷刺周傾一番:“喲,怎麼不叫你那個人模狗樣的合夥人一起呢?”
周傾被周晉仁的髒話燻了眼睛,“你才是我的家人,關鍵時刻,還是要你保護我呀。”
“行吧,到時候我跟你走一趟。”
他們隔天就去了。
供應商在隔壁省,三百多公裡,當然也可以乘高鐵,但是考慮到工廠為便宜的成本都是在郊區的,開車比較方便,也就四個多小時。
還是沒開周晉仁的那輛勞斯萊斯,換成了另外一輛賓士越野,周傾在車上睡覺,周晉仁在前面和汪廠長聊天抽煙,一口一個周總的叫著,完全不把周傾放在眼裡,仍是喊她小周。
周傾並不在乎別人如何稱呼她,他們不會因為稱呼聽著更高貴一些在心裡更尊重她,也不會喊得隨便一點而讓她多賺一些錢。
就是汪廠長總跟周晉仁說,小周到底是個孩子,稚嫩的很吶。
生意場上一旦有人把你當“孩子”看待,就是看不起,肯定不是跟你認真談事的態度。
過了幾天,明州市內和周邊縣區的小學中學統一停課,城市道路邊的樹都被劈斷了。早上新聞報道,受臺風影響危房坍塌造成一人死亡,多人受傷。
周源樂得在家待著,他就不愛上學,在家可以偷看電視,他問王姨:“姐姐幹嘛去了?”
“上班兒去了唄。”
“上學的都放假了,上班的怎麼不放啊?”周源天真地問:“他們命更大嗎?”
不是,因為他們的命更苦。
王姨本來就擔心,現在更煩了,“快去把作業寫了,否則你媽回來揍你。”
“切!”
梁淙早上去了趟公司,周傾沒來。今天很多人都遲到了,行政那邊體恤大家,不做遲到處理。但是中午周傾仍是不見人影。
他給周傾發了個微信,問她是不是還沒回來,很快周傾給他回了,說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