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傾剛剛在外頭買了兩斤糖炒栗子,給物業經理分了點,進門又給同事一點。這群饞鬼一擁而上,周傾說讓他們自己去買,攤子就在園區門口,誰知人家說:還是薅老闆的羊毛比較香。
人太多,最後只留下了幾顆,她迫不及待地進自己辦公室。再不吃就真被瓜分完了。
用腳甩上門,周傾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剝了起來,一顆還沒送進嘴裡,又有人敲門,“進來。”周傾無語死了。
敲門的人是常境,“周總,在忙嗎?”
“你怎麼來了?”周傾一邊說著體面的話,一邊手忙腳亂把糖炒栗子的紙包裹起來,藏在電腦後。
“也沒什麼大事兒,給你介紹人。”他把那兩個人叫上來,又說:“我今天和梁總過來,覺得還是親自給你引薦,以顯重視。”
“梁淙來了?”
說曹操曹操到,她的話音剛落地,梁淙就進來了,三個人閑聊了幾句,梁淙問她店鋪談得怎麼樣,周傾說很順利。
陸珂和張宇被叫上了上來。陸珂是女孩子,看著要比周傾大一些,張宇是男生,戴一副黑框眼鏡,穿牛津布襯衫,表情不死不活,資深職場人的樣子。
周傾剛剛在樓下給大家分糖炒栗子的時候,就看見這兩人了,就他倆遠遠站著,還揹著人,在說話。當時周傾以為他們是上游或者下游的客戶,來公司談業務的。
不過,周傾對人一向客氣,微笑著跟他們打了招呼,說坐下來聊,別拘束。
幾人坐在會客沙發上,梁淙再次坐在了周傾的辦公椅上。周傾與人說著話,眼神往那個方向瞟,他雖然表面上不參與這種人事上的討論,但周傾知道,他會聽進去的。
常境早就跟周傾說安排兩個人過來,負責網路營銷的專案,和他們現在的市場部分開運營,周傾同意了。但沒想到實施得這麼快。
梁淙發現了她藏在電腦後面的糖炒栗子,手指一捏給拉了出來。然後抽了張紙鋪在桌面上,悠閑自在地剝了起來。
這邊討論工作的聲音很大,完全掩蓋了下去,周傾看見自己連最後幾顆都保不住,非常想搶過來,但是她得維持著老闆的體面,裝不在意。
總不能為了口吃的,丟了面子吧?
陸珂和張宇都是一畢業就是常境的下屬了,都曾經在颶風集團待過,工作不需要人帶。工作職責很快談論清楚,之後他們會再組建團隊。
至於辦公室,周傾說安排他們在二樓,但是這兩人說在一樓的市場部旁邊就可以,反正也是空的。這個部門人來人往,會吵到她。
周傾看向常境,常境也點點頭,說在哪辦公不重要,重要的是把事情辦好。
“也行,那就辛苦你們啦!”周傾微笑著道。
“不辛苦,都是為了工作。”
周傾看出這倆人不簡單,自己老闆跳槽都帶著他們。原來想讓他們在二樓辦公,自己也好看看他們都每天都幹什麼。
兩人跟周傾簡單地溝通完就出去了,常境說下去買杯咖啡也走了。辦公室裡只剩下她和梁淙。
梁淙抱著手臂坐在電腦後面。電腦螢幕是黑著的,他的半張臉陷入黑暗中,周傾扭頭看見他鋒利如刃的眼神,正盯著自己。
目光交替時,他從容地移開,並無被人抓包的尷尬。
周傾起身朝他走過去,先與她的感官接觸的是他身上的香氣,並非濃烈的香水,而是五星級酒店幹洗部慣用的衣物香氛,並不給人侵略感。淡淡的,挺好聞。
周傾站在桌邊,笑了下說:“你好像很喜歡我的椅子,要不送給你?”
“可以,等會叫人搬我辦公室去。”
“……”每次椅子被他坐了,周傾只好坐在桌沿上。
“你在想什麼?”梁淙沒走,再次問她。
“在想,你賠我的糖炒栗子。”周傾這是真心話,她總共就沒幾顆還全被他吃了,現在只剩一堆殼在垃圾桶裡。
“可以。”梁淙說著,掀開了攤開倒扣的筆記本,還是原來的紙包,只是縮小了一圈。就像小時候奶奶每次都給周與行留好吃的,用報紙包著,偷偷給,不讓她和堂姐看見。
周傾都呆了,他竟然只是給她剝了殼而已?
“你以為我會搶你的東西嗎?”
“你的行為很像。”周傾不知道他說的是哪方面,安插進來人,還是單指吃的。
“事實上,我不會搶你任何東西。”梁淙轉過身來,看著她的眼睛,“無論是哪一方面,我們應該是利益共同體,我沒有損害你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