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走幹淨了,周傾才開口:“你剛說我裝什麼?”
“先走吧。”
“你怕我?”周傾忽然想到,他怕她太強,以後踢不動。
“什麼?”
“你今天跟我去談合同,是因為這個吧?”周傾走出店門,看了看沒什麼星星的天空,烏雲密佈,“既然這麼怕,馬上要打雷了,你趕緊回家躲著吧,別把你給嚇死了!”
“……”
大小姐表面溫善,對誰都有包容的好態度,實際比誰都傲慢,骨子裡也極盡刻薄。
周傾這一路走來也經歷了不少風浪,她堅信自己可以從多數困難中趟過,可一想到會在梁淙這道陰溝裡翻船,她就十分惶恐,忍不住發瘋!
“別沖我無理取鬧。”梁淙懶得跟她吵,往車的方向走。
周傾追上他拽過自己的衣服,梁淙不放,差點兒又拉扯上,“剛剛那個人喊你caice,你們什麼關系?”梁淙看著她。
周傾有點搞不懂了,他不是因為聽到她的話太生氣了嗎?
原來他並沒有聽見她跟林薇的對話。
周傾心裡有點兒慶幸,於是臉上重新恢複了笑容,“喊個名字而已,你為什麼要在意這種小事?”
“你看不出來不對嗎?”
“哪裡不對?”
“我是公司股東,希望你保持簡單的人事關系,別讓私生活影響工作。對你自己負責,也對我負責。”他沒有說得太直白,給她留些面子。
周傾當然有所察覺了,但人事關系本來就是最複雜的,她一天到晚那麼多事,還要去糾正某個員工對自己的稱呼,活兒不幹了?
她也可以對梁淙解釋什麼關系也沒有,但是她沒有義務,“我最欣賞努力的人,職場裡,努力攀關系何嘗不是另一種努力呢?”
氣氛冷下。梁淙看她的眼神變得淡漠許多,手背上多了一層溫暖的觸感,是她抓自己的衣服時,手指不小心觸控到他的面板。她自己似乎沒察覺。
梁淙盯著看了幾秒,周傾同時也在看他的臉。
他的臉稜角分明,氣息幹淨,但周傾卻覺得他今天有點兒病弱感,這讓她的血液突然興奮起來。
但如果他睫毛濕潤,眼眶泛紅,哭著對她說些柔軟的話,她會更興奮。
周傾眼睛盯著他,嘴上卻是說:“梁總,世界上存在你這樣錢多到沒概念的公子哥,可以自詡不染銅臭;也總得允許存在著不顧一切往上爬的普通人吧?別這麼高高在上嘛。”
畢竟生産力的發展,社會的進步,是仰仗多數普通人的努力。
“你說完了嗎?”梁淙重新注視她,語氣不耐煩,“說了你的得力幹將,不高興了?急著為他正名?”
將近半分鐘裡,周傾都沒有回答。
她松開了手,抽回來時卻意外懸在半空。梁淙遲疑地側目,她的手指骨骼分明,指甲很短,沒有任何裝飾品,但指尖經常會殘餘洗手液的香味,“怎麼,你又想跟我動手?”
“開什麼玩笑?”周傾咧著嘴笑,“我沒忘了咱倆分手的事實,沒有打陌生人的習慣。”
“走了。”梁淙沒理她。
周傾跟著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