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緘口,梁淙換了個話題:“你的名字和傾虹集團取的是同一個字?”
“這個和你們今天談的事有關系嗎?”周傾的戒備心變重,扭頭看他。
梁淙也在盯著她,對視焦灼起來,周傾先把落在他眼裡的視線也挪到他的嘴唇上,她最熟悉的部位。
“沒關系,我想知道。”
這時,周與行打來電話問他們在哪,周傾說逛完了這就回來。
回去有些晚,到家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
既沒有傭人給她放好洗澡水,也沒有營養師給她配餐,那太浮誇了。只有一個住家的王姨,是蘇荃的老鄉。蘇荃不喜歡那麼多陌生人在家裡。
王阿姨一邊織毛衣一邊等她,問她吃飯了沒有。
周傾說還沒,王姨去給她煮魚湯面,聊起源源晚飯的時候非要等姐姐,等不到就不肯吃,鬧了會兒,蘇荃說了他,還把碗給摔了。
“我媽揍他了?”
“就拍了下屁股。”算不上揍。
“我去看看。”
“睡著了,明天早上你哄哄。”
“好吧。”
王阿姨處理魚的時候,周傾坐在小凳子上扒蔥,早上在菜市場買回的的鯽魚,養在清水裡,晚上還是活的。油鍋裡煎到兩面金黃,倒入熱水燉,撈出渣滓,魚湯就會像牛奶一樣濃鬱。
王姨讓她根據自己的口味調味,還誇她出去幾年廚藝長進不少呢。
周傾說沒辦法啊,她也特別想被資本主義腐蝕思想,她想被考驗,奈何爸媽的錢包說了算,說送她出去是學知識的,不是去驕奢淫逸的,再廢話就滾回來。
王姨笑說:“你爸媽當年可比你苦多了,你們現在多享福啊。”
王姨跟周傾說碗扔洗水池就得,她年紀大了熬不動,要去睡了,明天還得早起去菜場。
外面風擦著樹葉發出寂寞的聲響,周傾不習慣家裡這麼冷清,她加快了洗碗的速度。剛關上廚房的燈,蘇荃下來了。
“媽媽。”
蘇荃穿一身墨綠色長裙,把胳膊和腿全部包起來了,依然看得出身材瘦而高挑,這一點周傾就挺隨她的。她坐在沙發上讓周傾也坐,兩人得聊一聊。她要賣掉公司的事並不打算瞞著周傾。
周傾有立場表達自己的觀點,她不支援這個決定,“公司是你和爸爸一手創立的,不能把經營權拱手讓人。”
“你可能覺得奇怪,你爸爸屍骨未寒,我就要把公司賣了。但這是你爸爸和我共同的決定。”
“為什麼?”
“經營遇到瓶頸了。”蘇荃告訴周傾:“這不是我們自己一家的事,關乎幾千個員工的生計問題。將來廠子幹不下去了,工人喝西北風去嗎?趁現在狀況還可以,有企業願意接這個攤子,賣掉是最好的選擇。”
周傾信誓旦旦地說:“就算有困難也是暫時的,好好幹,咱們還能東山再起的!”
蘇荃搖頭,“我心氣散了,不想折騰了。”
“我的沒散。”
蘇荃看她一張朝氣蓬勃的臉,突然心痛,還有些煩躁,“別人以為你爸爸用了你的名字來命名公司,廠裡人稱你是大小姐,你是不是當真了?但事實不是這樣,就是湊巧。他沒打算讓你繼承他的事業,周傾,你不用把廠子當自己的責任,可能你爸爸他也沒那麼愛你。”
周傾睜著大眼睛,目光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