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畫面如巨石壓在成禹善的肩,他抬頭看向老金,恍然想起許玟庭曾經提過的“恩人”。
那天,許玟庭情緒低沉,帶了些強顏歡笑的意味。她說恩人去世,想找對方家屬道謝,但是茫茫人海無跡可尋。成禹善本想說可以出面幫忙,但許玟庭接了個電話,態度幹脆地離開了。
許玟庭要找的人就是自己。
成禹善靜了一下,眼神平靜無波。
而自己要找的人就是許玟庭。
這麼巧嗎?
“是的,”老金恭恭敬敬道,“您要找的人,就是許玟庭。”
不可能。
成禹善面不改色,語氣堅決,“不會的,巧合而已。”
老金臉上無波無瀾,“為什麼呢?”
“她和我同年同月同日生,”成禹善眼神盯著照片裡的女孩,“但是許玟庭的資料我看過,和我不是同一天。”
“那您,有沒有問過她本人呢?”
成禹善一驚,“什麼意思?”
“這只是我的猜測。許小姐在內陸農村出生,地方偏僻,設施落後,身份證資訊和實際不相符的大有人在。”
“你是說,許玟庭的生日跟身份證不是同一天?”
“或許,您應該向她本人核實一下。”
成禹善垂眼看向腕錶,推測許玟庭還沒下飛機,直接聯絡到鞏藝娜工作的麵包店。
琳達正在給客人結賬,轉身大喊:“娜姐!電話!”
鞏藝娜剛出休息室,邊跑邊系圍裙,終於趕在鈴聲消失前接起來,“您好,xx 麵包房,每日現烤,用料新鮮,給您——”
“請問鞏藝娜在嗎?”
聲音很冷。
隔著訊號,鞏藝娜感覺寒風拂面,她以為是客戶投訴,比如麵包買回家孩子不滿意要退款。
“是我,請問您是?”
“成禹善,”隔著手機,他的聲音更加低啞沉穩,“你現在方便說話嗎?”
鞏藝娜舉著手機回到後廚,“方便方便,您說。”
“許玟庭生日是哪天?”
“嗯?”
鞏藝娜有點愣,下意識發出疑問的聲音,於是成禹善又問了一遍,“我想知道,許玟庭的真實生日是哪天。”
“9 月 1 號,怎麼了?”
只此一瞬,命運再也無需注腳。
成禹善呼吸一滯,彷彿腳下踏空一般,心髒急速下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