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可是,我有關系
其實,程曉嵐只猜對了一半。 阮夢確實被老師懷疑「早戀」了,但直到她離開辦公室,也沒有被罵任何一句的重話,甚至連這兩個字和她之間的關系,都沒有被明確提及過。 班主任的語氣是溫和卻嚴肅,先是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閑聊,而後她才轉入了正題: “阮夢,有任課老師跟我反映,你最近上課時有走神的現象。” 大概是她在琢磨自己為什麼會在2021和2009之間穿梭的原因的時候,但很顯然,這不是一個能夠為自己辯白的好理由,甚至連「合理」的標準都達不到。 阮夢埋下頭沒有解釋,徐老師見狀又等了一會兒,直到見她咬著下唇還是不打算開口,她便又說: “如果有些心事不想告訴老師或者家長,也可以去和好朋友聊一聊,不要自己悶在心裡,容易走進死衚衕。不過,老師要提醒你,每個人都是獨立的,沒有誰能真正為另一個人負責,更沒有任何事情值得你辜負自己這麼多年的努力學習,對不對?” 阮夢點了點頭,但其實直到這個時候,她還並沒有領會到班主任真正的弦外之音,滿心只以為是受時間穿梭的影響,自己近來的表現可能有點奇怪。 在徐老師的眼中,阮夢從來都是個非常敏感的學生,情緒也比較容易被他人影響,偏又是個鋸了嘴的悶葫蘆,不怎麼表露在面上。所以無論是提醒,還是批評,你都得稍微繞著彎子,讓她自己領會。 而眼下,班主任從阮夢平靜無比的認可中,明顯看出了她其實根本沒聽出來她在暗示什麼。有一瞬,她突然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太過草木皆兵了,但只要再想起昨天課間,偶然瞥見的餘意給阮夢講題時留連在她面上的眼神,她便肯定不可能有錯。 想及此,徐老師便又問起了阮夢想上哪個大學,什麼專業。再給了她幾條建議後,她指了指辦公桌上擺著的一封請柬,說: “新郎新娘都是以前我帶的學生,這週末就要結婚了。他們今天來送請帖的時候,我真的特別欣慰。當時,辦公室裡好幾個老師都在說,早在上學那會兒就已經看出了苗頭。” 她笑了笑,是特別輕松的語氣: “這可不是馬後炮啊,這兩個學生當年…
其實,程曉嵐只猜對了一半。
阮夢確實被老師懷疑「早戀」了,但直到她離開辦公室,也沒有被罵任何一句的重話,甚至連這兩個字和她之間的關系,都沒有被明確提及過。
班主任的語氣是溫和卻嚴肅,先是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閑聊,而後她才轉入了正題:
“阮夢,有任課老師跟我反映,你最近上課時有走神的現象。”
大概是她在琢磨自己為什麼會在 2021 和 2009 之間穿梭的原因的時候,但很顯然,這不是一個能夠為自己辯白的好理由,甚至連「合理」的標準都達不到。
阮夢埋下頭沒有解釋,徐老師見狀又等了一會兒,直到見她咬著下唇還是不打算開口,她便又說:
“如果有些心事不想告訴老師或者家長,也可以去和好朋友聊一聊,不要自己悶在心裡,容易走進死衚衕。不過,老師要提醒你,每個人都是獨立的,沒有誰能真正為另一個人負責,更沒有任何事情值得你辜負自己這麼多年的努力學習,對不對?”
阮夢點了點頭,但其實直到這個時候,她還並沒有領會到班主任真正的弦外之音,滿心只以為是受時間穿梭的影響,自己近來的表現可能有點奇怪。
在徐老師的眼中,阮夢從來都是個非常敏感的學生,情緒也比較容易被他人影響,偏又是個鋸了嘴的悶葫蘆,不怎麼表露在面上。所以無論是提醒,還是批評,你都得稍微繞著彎子,讓她自己領會。
而眼下,班主任從阮夢平靜無比的認可中,明顯看出了她其實根本沒聽出來她在暗示什麼。有一瞬,她突然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太過草木皆兵了,但只要再想起昨天課間,偶然瞥見的餘意給阮夢講題時留連在她面上的眼神,她便肯定不可能有錯。
想及此,徐老師便又問起了阮夢想上哪個大學,什麼專業。再給了她幾條建議後,她指了指辦公桌上擺著的一封請柬,說:
“新郎新娘都是以前我帶的學生,這週末就要結婚了。他們今天來送請帖的時候,我真的特別欣慰。當時,辦公室裡好幾個老師都在說,早在上學那會兒就已經看出了苗頭。”
她笑了笑,是特別輕松的語氣:
“這可不是馬後炮啊,這兩個學生當年和你一樣,都是年級前十的成績,特別是這個男孩,高大帥氣。剛開學那會兒,女老師們上完課都要特別站我桌前說上一句,「你班最後一排的男孩兒,真養眼啊,看著心情就好」。
“老師們私下裡也八卦,都覺得兩個孩子很般配。我心裡當然也這麼想,但比起別人,作為班主任卻又多了一層擔憂,就害怕他們更進一步,那我就必須得出面去做「壞人」了。”
這是老師的職責,也是對於學生的負責。
“當然了,最擔心還是他們越過那條線,産生了不可逆轉的後果。都已經高三了,萬一真出了什麼事,必然對於兩個學生的心理都會産生不可估量的影響。”
頓了頓,徐老師終於將今天把阮夢找來,想要給她的最重要的提醒說出了口:
“特別是女孩子,所以無論發展到了哪一步,需要最先要考慮的事情,一定、一定都要保護好自己。”
早在聽懂之後,阮夢的面頰就開始發燒,等到了最後一句時,她的耳朵簡直紅得要滴血。根本不知道班主任怎麼會想到這裡,畢竟她和餘意根本連手都沒有牽過啊。
不對,是和 2009 年的餘意。
肯定是好意的提醒,但在老師的視線中,阮夢又是尷尬,又是害羞,手指攥在衣服的下擺,一時不清楚該怎麼回應。
“知道了嗎?”
班主任的語氣突然再次嚴肅了起來,問道。阮夢聞言,趕忙慌亂著點了點頭:
“我……我知道了。”
“嗯。”
徐老師是相信阮夢可以說到做到的,便揮揮手,道:
“回家去吧,路上小心點。”
“老師再見。”
阮夢習慣性地彎腰道了別,剛要轉身,卻又定住,站回到桌邊,她又重新說了一遍:
“謝謝老師,我知道了。”
出了辦公室,阮夢一邊長長地吐氣,一邊抬手在臉邊扇了扇風,想要讓冷空氣快點吹散面上的滾燙,不料一抬眼便看見餘意正倚在扶手上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的行動。
迅速把視線收回來,阮夢趕緊直視著走廊盡頭的方向,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好久沒被她這麼忽視過的餘意,兩步追上,明知故問道:
“沒看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