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我是不是該更放肆點
餘意的氣息浮在耳壁上,牽起一陣溫溫又絨絨的癢,剛剛褪下去不久的粉色再次充盈到耳根,阮夢趕忙抬手捂住耳朵躲避,同時扭身瞪向餘意。這一動,兩人之間本就不大的空隙變得更加狹窄。而他,卻還在躬身將之壓得更緊更密。 阮夢真是從裡到外亂作了一團,連眼睛都不知道落到哪裡才好,至於他講得是什麼,簡直瞬間成了漂浮在空中的煙氣,圍繞著,旋轉著,根本半點沒能鑽進腦子。 見阮夢不說話,餘意便又問一遍: “餘太太,合適嗎?” 這次,阮夢終於反應了過來。 她再次將視線落回到他的面上,只是一眼,已見餘意滿目皆是說一句不想的聽的話就要吃人的晦暗。於是,自省來得飛快,阮夢左思右想,覺得確實是不太合適的,畢竟此刻,她和餘意的「結婚照」就躺在兩人近旁的地上。 「可……這不是夢嗎?」 夢是連邏輯都不講的東西,更何況是倫理。所以,不管現實裡要怎樣循規蹈矩,她的夢就應該做她想做的才對。 想及此,阮夢立刻揚聲道: “你松開我。” 不算太有底氣的命令語氣,可意思卻也很明顯,這通吵個不停的電話,她就是要接。想及此,餘意將手攥得更狠,恨不得把她的骨頭捏碎才好,倏忽之間卻因見她眉間一蹙,便又全然收住了力氣。 不過,僅存的半點耐心到底還是散得無影無蹤,他直接握著阮夢的手,將螢幕朝上推了一下。瞬間,充斥著盛夏陽光的鋼琴曲徹底淹沒在了滿室的無聲裡。 周遭一旦安靜下來,彼此的一呼一吸便驟然變得清晰可聞。 就在阮夢在心底罵人的時候,餘意卻一副毫無察覺的樣子,仍是攬著她不放,甚至還肆意地將下巴沉沉地枕在她的發頂上,滿身的倦怠亦隨之一同壓了下來。 「好重啊。」 從身到心皆倍感壓力的阮夢立時就要推開覆在身後的人,但不知怎麼回事,她似乎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更確切地說,她是在生理層面上突然強烈感受到了餘意的疲憊,進而驟然蔓延出無限的心疼,以至於完全抬不起雙臂來。 「在夢中失去對自己的掌控,是正常的嗎?」 阮夢不確定,可身體的失控讓她確確實實…
餘意的氣息浮在耳壁上,牽起一陣溫溫又絨絨的癢,剛剛褪下去不久的粉色再次充盈到耳根,阮夢趕忙抬手捂住耳朵躲避,同時扭身瞪向餘意。這一動,兩人之間本就不大的空隙變得更加狹窄。而他,卻還在躬身將之壓得更緊更密。
阮夢真是從裡到外亂作了一團,連眼睛都不知道落到哪裡才好,至於他講得是什麼,簡直瞬間成了漂浮在空中的煙氣,圍繞著,旋轉著,根本半點沒能鑽進腦子。
見阮夢不說話,餘意便又問一遍:
“餘太太,合適嗎?”
這次,阮夢終於反應了過來。
她再次將視線落回到他的面上,只是一眼,已見餘意滿目皆是說一句不想的聽的話就要吃人的晦暗。於是,自省來得飛快,阮夢左思右想,覺得確實是不太合適的,畢竟此刻,她和餘意的「結婚照」就躺在兩人近旁的地上。
「可……這不是夢嗎?」
夢是連邏輯都不講的東西,更何況是倫理。所以,不管現實裡要怎樣循規蹈矩,她的夢就應該做她想做的才對。
想及此,阮夢立刻揚聲道:
“你松開我。”
不算太有底氣的命令語氣,可意思卻也很明顯,這通吵個不停的電話,她就是要接。想及此,餘意將手攥得更狠,恨不得把她的骨頭捏碎才好,倏忽之間卻因見她眉間一蹙,便又全然收住了力氣。
不過,僅存的半點耐心到底還是散得無影無蹤,他直接握著阮夢的手,將螢幕朝上推了一下。瞬間,充斥著盛夏陽光的鋼琴曲徹底淹沒在了滿室的無聲裡。
周遭一旦安靜下來,彼此的一呼一吸便驟然變得清晰可聞。
就在阮夢在心底罵人的時候,餘意卻一副毫無察覺的樣子,仍是攬著她不放,甚至還肆意地將下巴沉沉地枕在她的發頂上,滿身的倦怠亦隨之一同壓了下來。
「好重啊。」
從身到心皆倍感壓力的阮夢立時就要推開覆在身後的人,但不知怎麼回事,她似乎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更確切地說,她是在生理層面上突然強烈感受到了餘意的疲憊,進而驟然蔓延出無限的心疼,以至於完全抬不起雙臂來。
「在夢中失去對自己的掌控,是正常的嗎?」
阮夢不確定,可身體的失控讓她確確實實地感覺到了心慌意亂,甚至……害怕。像是身體裡突然擠進了另一個靈魂,一個對餘意有著許多複雜又難解的感情的自己。
「它」侵入她,操控她,直到……消滅她。
餘意似乎都已經記不起來,阮夢有多久沒有這樣聽話地任他抱著了。他捨不得放手,亦不太敢挪動,只怕此時相擁,不過是自己的一場白日夢。
時間一分一秒地滑過,無法動彈分毫的阮夢愈發恐慌,腦子飛速旋轉間,她終於想到在上回夢裡的最後,曾見過餘意在著急地收拾行李。
既然自己推不開他,那讓他主動放開不就行了。想及此,阮夢的話便立刻問出了口:
“你是不是要出遠門?”
“嗯,要去江城出差,之後直接轉飛杉城。”
餘意的語氣裡有掩不住的掃興,又因她對自己難得的關心稍微有了點安慰,於是最後一句的失落裡,便悄悄擠進了一絲絲乞憐的意味:
“要一週後才能回來。”
其實,由於餘意的聲音底色實在偏冷,所以這麼淺的「撒嬌」並不容易分辨。可莫名其妙的,阮夢不僅瞬間聽出來了,甚至還明顯察覺到自己的心跳剎那錯了拍。
可她分不清這下一閃而過的悸動是不是來自自己,也不想在此時糾結,便只著急著繼續催促道:
“那,時間還來得及嗎?你都還沒去收拾行李。”
原來是他自作多情了,她給予並不是關心,而是想盡快趕他走。
九分不甘夾雜著一寸妄想,餘意將人在懷裡轉了個面,垂眸盯著她的雙眼,明明是在嘴硬著挖苦,語調裡倒是含著些許的纏綿。他說:
“既然這麼著急,不如勞煩你替我收拾?”
阮夢是真的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理智上講,她覺得妻子替出差的丈夫收拾行李似乎合情合理。可她和眼前人不僅沒有任何濃情蜜意,甚至分明半點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