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人冷冷一笑:
“你真懦弱,你是革命理唸的創始人,就應該做好為之血祭的準備。”
沙克伊本身激蕩不已的身軀立時僵硬,他爭辯道:“你知道什麼!?”
“你本身可以贏得敬仰,贏得他們永世的懷念,現在卻讓人覺得錯看你本性。你讓自己這麼難看,只能讓人懷疑你倡導的自由平等的理念是不是也同樣難看。”辛珀宵再笑,“虧暗淩還尊稱你自由之父,你在親手毀滅你的信仰。”
聽到這樣尖銳無情的言辭,眾人不約而同變得緘默,甚至覺得有些殘忍。
寂滅許久,沙克伊忽然跪地痛哭。
此時靈橋領袖說:
“把存核器從你身體裡分離出來。既然他們現在知道你還活著,就讓他們好好償還你,總比大家一起同歸於盡要好。要是你還想搞個暗湧什麼的,也起碼問問除血族以外的其他生命想不想陪你死,這才符合你的平等理念,不是麼?”
沙克伊顫抖著身軀,把臉貼在了地上。
災難及時被阻止在啟動的當口。所有人在知道如果沙克伊自殺會導致什麼後果後,都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斯汀走向一度反感的靈橋領袖,誠摯地說:“謝謝你了。”
“你們對他有所虧欠,所以只能由我這個外人來對他大言不慚。”辛珀宵冷冷一笑,“反正也只是為了人類不要受到池魚之殃。”
“你的一大特點就是做好事也會表現得像在做壞事。”年齡看起來只有十七八歲的靈橋副首此時走到他們身邊,指摘某冷笑機器道。
辛珀宵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戴維.西科羅不理他,對斯汀說:
“誰有像他那樣的遭遇,所作所為也未必就會比他好到哪裡去。雖然說革命總是有犧牲者,但可能的話,不要讓我們的先驅總以犧牲為宿命吧。”
斯汀緩緩點了點頭。
“我以為這種事情只會在美國歷史上出現呢,沒想到……他不過是猙獰版的託馬斯.潘恩罷了。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啊。”戴維·西科羅笑笑,“對了,保皇派攝政王在哪裡,有人託我帶東西給她。”
“沁淵!”
嶽明燁追上保皇派攝政王,在距她還有數十米的地方面對她,“我可以和你說說話麼?”
幽沁淵對迅速擋在自己前面的梔地首領點了點頭,他便從她身前讓開。嶽明燁於是走到她面前。
“當時,是你幫我的吧。傷了科薩。”嶽明燁溫柔一笑,“謝謝。”
幽沁淵並不看他,只是搖了搖頭。
“你並沒有複闢意圖吧,為什麼要讓自己處在這樣一個位置。”他不解,更加心疼。
“他們早沒有了自食其力的能力,放出來,不是死亡就是破壞社會。還是給他們一個理想,讓他們繼續造夢吧。”幽沁淵望著正頹喪著撤離戰場的保皇派軍士們,他們的身影如同殘絮敗柳。
她平靜地說:“奧都是我為這個私慾而奉上的祭品,我必須留在他身邊,保護他。”
她的發如細膩的綢,風揉碎它,頑皮地繞上幾綹擱在她唇角眉間,似黑曜石映在她白皙透明的肌膚。美得清麗華絕。
不再說話,只深深看他一眼。轉身離去。
嶽明燁無法挽留,只能佇立原地。
“這是其洛之前讓我和蘇老幫忙做的,說要交給暗淩的妻子。但之後一直沒有機會,所以如果您見到她,麻煩您轉交給她。”
尚裳知道戴維·西科羅可能會去血族,交給他一個銀色的貝殼狀物件後,這般拜託道。
“什麼啊?可以問麼?”戴維在手心翻轉這個萬分精緻的小東西,好奇道。
“是其洛的一部分記憶,我讀取出來以後,讓蘇老幫忙實體化的。裡面有暗淩說的一些話,他的妻子需要知道。”尚裳溫柔一笑。
在雪原冰澗的祁連山,剛剛平穩了動亂的血族自由王和靈橋首領阿卡洛斯.其洛靜立於山頂。自由王望著遠處頎秀的雪峰,許久後淡淡開口:
“我的女人,我不敢碰她。”
靈橋領袖並不說話,只是看著摯友削俊的側臉,等待他訴說理由。
“她的母親是人類,生她時難産死了。她有人類血統,我不能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