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馮栩安不想理。
可能她挪開眼神的動作太快,遊遠一下就判斷出她打算開走。欄杆開啟,她剛要踩油門,遊遠突然躥到了她車前,站在那一動不動的看著她,一雙眼睛安靜的下垂著,請求她下車。
她開啟車窗,“你瘋了?想死別在我前邊。讓開。”
他往副駕駛的方向走,她卻鎖了門。咔噠一聲響起,他又回到了車前。
油鹽不進。
馮栩安特別煩躁。昨晚撂下狠話的是他,趕自己走的也是他,今早這麼快就來了?她搞不明白,也不想這麼快就投降。
“趕緊滾蛋!你害我遲到試試。”她沖他吼。
“讓我上車。”
“做夢。”
“那今天誰也別上課,就在這站著。”
馮栩安氣得開窗大罵,“今天有考試,你犯什麼病!”
“讓我上車,誰也不遲到。”他盯著她,“考試算個屁。”
他這賴皮勁兒讓馮栩安情緒不斷失控。她較勁兒一般把窗關上,門鎖好,抱著胳膊與他對視。
今天要真讓她錯過考試,她就真把他給甩了。
可面前那人站姿堅決,完全沒有任何挪開的意思。她今天特意提前半小時出發,在車庫就多耗了十分鐘。後視鏡突然射過來刺眼的光,有其他車開了過來,停在了馮栩安後面,車主正不明所以的往外探頭。
一下就成了動物園的猴子了,白白讓人看熱鬧。
馮栩安終於受不了,解了鎖下車想把他趕走。她一隻腳剛邁出車門,他竟然大步跑了過來,一溜煙兒上了副駕駛,關門,系安全帶。
真夠絲滑的。
她走到副駕駛前,“下來。”
他抱緊書包,直視前方沒看她,也沒說話。
馮栩安無奈了。今天運氣好,後面那個車真有耐心,也沒按喇叭催促,但她實在沒辦法繼續厚臉皮下去。最後只得上了車,帶著這個瘟神走。
車上的空氣如冰凍一般,沒人說話。馮栩安只當自己載了個路人,一路死命往前開,拐彎也不減速,遊遠被甩得前後左右亂晃。
他一路沉默……看起來更像是不敢說話。
氣氛一直凝結著。馮栩安下了車,遊遠亦步亦趨跟著她,扯扯她的包想幫她背,卻扯不動。他從來都不知道她能走那麼快,平時兩人出去散步都是他大步流星,她還喘著氣讓他慢點。可今日她捂著包跟抱著寶貝似的,快速往前走,步伐帶風。
他只能快速跟上。
他一邊跟著她走一邊想起昨晚。昨晚他是真委屈了。
他一直都不否認,他是個佔有慾很強的人。他知道馮栩安只是擁有正常社交,可他總覺得自己被忽視了。他每天都在她的身邊,陪伴變得廉價。她身邊的朋友,要參加的活動都比他重要,這讓他莫名懊惱。
這顆憤怒的種子破土是在那天晚上,他看到馮栩安扛著樓清川從公寓裡出來。他莫名想到了自己,這場面與她和他的開始有點類似。她總是很仗義的平等對待每個人,他才不是特別的那一個。他知道她怎麼想的,都認識,不搭把手不是人,但落在對方眼裡呢?樓清川在喝醉時竟然能準確地找到馮栩安,他有很準確的直覺,那人不簡單。
之後他們經常聚在一起,說是聊合作。似乎已經有了敲定的苗頭。他不能對馮栩安說,你可不可以不要和他合作。那簡直等同於馮栩安對他說,遊遠,你能不能放棄股票交易。
她不會答應,他也開不了這個口。
他覺得自己昨晚是瘋了。學了很久的茄盒是她的家鄉菜,昨天她不回來,都被他倒進了垃圾桶。他在桌子前坐到了半夜。人的習慣真的很可怕,旁邊少了個軟乎乎的人讓他無法適應,他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