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總該先學會尊重吧!”馮栩安覺得他的諷刺刺耳,語氣也忍不住重起來,“我剛才和你說過了,我在開車,我車上有人你聽不懂嗎?你想想別人聽你這麼講話會不會尷尬!”
他突然激動起來,“我尊重他們?你尊重我了嗎?”他吼道,“我聽不懂!你他媽不說清楚我怎麼能聽懂?”
“呵,”她無法理解的笑了,“我怎麼說?我說我朋友在我車上,你能不能別亂說話?你幾歲了?還需要我提醒你,我是你奶媽嗎?”
才吵了一會她就覺得缺氧。她很少聲嘶力竭的吵架,沒想到竟然如此累。
“我不和你吵了,浪費時間。”她結語,“我結束了自然會回去。回去再說。”
那邊靜默了幾秒,突然說道。
“你今天下午去哪了?”
馮栩安立刻明白了。她被問的心跳了幾下,有點心虛。
今天下午她和遊遠說自己在圖書館,要和隊友開會,半路卻被樓清川叫走。之後她帶著秦新瓊直奔律師這裡,再沒往學校走過。她語氣弱了下來,“我今天有點其他事情,就臨時離開學校了。”
他嘲諷的笑,“好。今天有事。”
他問,“那上次下課了以後呢?你去哪兒了?是,你朋友多,我放你自己去社交,無所謂,但是你為什麼總優先他們?是你男朋友重要還是你朋友重要?你他媽就永遠都讓我往後稍。對著你隊友為了那點破分每天唯唯諾諾,對著你男朋友就知道耍橫了?還有上次你說去誰的生日,最後又和誰在一起?我要是不過去的話,你還打算把那樓清川哄睡著了再回來?”
這亂七八糟的事情混在一起,還不好解釋了。
她冷靜了幾分,“我就說一次,你把難聽的話都給我收回去。是,我是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那你想知道嗎?你做好準備了,我就告訴你我前幾次都去幹什麼了。”
“我他媽不想知道!你他媽愛幹什麼就幹什麼去!”
遊遠吼了一聲後掛掉電話,馮栩安在這邊有些失神。她整理了一下情緒,覺得成年人真他媽累,又覺得自己真有病,他都說那麼難聽的話了,為什麼還不直接告訴他她在起訴算了,這事兒明明倒黴的是她,受到無妄之災的也是她。但是她又想了想,突然煩躁的捂住了臉。
這事兒要說,就應該一開始和他說。現在做一半才告訴他,他只會更生氣,質問她為什麼不一開始就講。他那個沖脾氣,他自己受著屈還能躲躲那胖子,涉及到她了,接下來還不知道要怎麼和那胖子針鋒相對。安寧的日子沒過幾天,又要亂來了。
她好像辦錯了事情。
她獨自一人站在空蕩蕩的門廊處,馬路上車來車走,她好像聽不見外界的喧囂。她有些焦慮,在想如何措辭對遊遠坦白。
手機再次亮起,還是遊遠。
“一小時之內你必須回來。不然就愛他媽去哪去哪。”
嘟。嘟。嘟。
他掛了。
馮栩安拿著手機,氣笑了。
想個鬼,誰愛想誰想去吧。
一小時?不可能。
馮栩安一向奉行一個原則。事情解決不了,那可以先不解決。
她十分淡定的回到店裡。秦新瓊做完指甲以後,已經一小時過去了。她又接上,又一小時過去了。她看著十分配合,哼哼哈哈的在那跟美甲師選顏色,最後選好了顏色,美甲師猶疑的抬起頭,問她,你確定嗎。
她一臉不解,笑著說,確定啊。
最後的成果就是一手極醜的深藍色指甲,跟古裝劇裡邊中毒的女主角似的。
她越想越生氣,越生氣氣氛越壓抑。馮栩安太可怕了,她生氣的時候還能裝作正常人一般和人聊天,帶著極低的氣壓。秦新瓊嘴上敷衍著,突然覺得自己裡外不是人,是不是應該跟遊遠解釋一下啊。
她點開 instagra,看到自己上次和遊遠的聊天記錄,是她想組隊找人抱大腿,遊遠冷漠的問了句你誰。
她顫抖了一下,按滅了手機。這兩位沒一個好惹的。
這指甲做的可真煎熬。三個小時過去,晚上七點了。兩人上了車,馮栩安和顏悅色的笑,問她,想吃什麼。
“我……我減肥。”秦新瓊扯她袖子,她打怵,“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