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晴晴想到剛剛他出面讓騷粉男刪照片,後來又急著帶林蔓去醫院,相信他說的不是假話。
於是嘆口氣,幽幽說道:“是焦慮症加抑鬱症,剛剛那種情況明顯就是軀體化的反應……”
何沉沉默了,面色凝重地盯著手邊的杯子。
李晴晴繼續補充,“就是那幾個臭男的拍了照片,她怕瞎傳對她不好,就急了,這個病就怕情緒緊張,所以……”
何沉點點頭,抬眸看向她,“我記得她媽在國外,應該能找到很好的醫生。”
李晴晴點點頭,“是,很好的醫生,她已經在恢複了,特別是回到白石鎮以後,我們都能感覺到她在變好,誰知道今天……”
何沉反應過來,“所以說,她回白石鎮是為了養病?”
李晴晴點點頭,“對。”
何沉低頭苦笑,自己真是個傻逼,還以為人家躺平了需要工作,上趕著給人介紹。
“多久了,是因為什麼?”
李晴晴搖頭,“快兩年了,其它的別問了,我真的不能說,你知道,這樣是為她好。”
何沉抽到第三支煙的時候,呂濤然看不下去了,“哎,我說,有事就說,兄弟肯定盡全力幫你。”
“咱們可能都幫不上她。”何沉抬眼望著窗外鬱郁蔥蔥的丁香樹,心裡像是有隻大手來來回回攪動拉扯,一下下扯得生疼。
呂濤然拉了把椅子坐下,心想這麼多年了,何沉真是一點沒變,一見林蔓就變成狗腿子,忙前忙後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人家,他真怕自己的兄弟讓人傷了回頭走不出來。但看何沉那副樣子,想說的話一堆卻擠不出一個字。
以前何沉認為抑鬱症、焦慮症只是單純的心理、精神類疾病,但是今天林蔓的反應讓他了解到,原來病情嚴重到一定程度,身體會有症狀。他拿著手機仔細搜尋著軀體化的各種介紹,放在腿上的拳頭緊了松,鬆了緊。
他猜測林蔓可能是工作上遇到了麻煩,或者感情上遭遇了背叛和傷害,才會生病。原來她身上頹廢萎靡的源頭是在這裡,何沉喜憂參半地擰著眉頭扯開個苦笑,那顆星星黯淡了,他要幫她重新閃亮。
林蔓傍晚在民宿的房間裡醒來,聽到客廳裡傳來李晴晴的聲音,斷斷續續的應該是在打電話。她掀開被子起身推門,李晴晴坐在沙發上回頭,看到她立刻放下電話笑起來,“你起來了,好點了沒?”
林蔓點頭,“沒事了。”
“那就好,我正在跟丁峰說話呢,你要不要跟他聊幾句?”
林蔓點點頭接過電話,與丁峰寒暄起來。
“你那兩個同學挺關心你的,那個老闆還讓服務員送了好多吃的過來。你現在餓不餓,還想不想去餐廳吃?”
林蔓想起呂濤然的自我介紹,原來他是這個農場的老闆,難怪會在半路遇到他們,
“我都可以,隨你。”她回應著李晴晴,腦海裡卻閃出何沉焦急出現的片斷。
李晴晴從包裡拿出氣墊往臉上撲了撲,“要不咱們出去溜達溜達透透氣看看?”她試探性地瞄向林蔓。
林蔓正要說好,門突然被敲響了。“你叫了服務嗎?”她一邊去開門,一邊跟李晴晴說話。
門開的一瞬,何沉深邃的眉眼靜靜的出現在眼前,他沒急著說話,而是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掃視了一圈林蔓,像檢查儀容儀表一樣。待看到她已經恢複的臉色才稍稍放鬆下來,“沒事了?”
林蔓按下驚訝,訥訥點頭。
“要吃飯嗎?”
“要的,帥哥,我倆正商量出去看看呢。”李晴晴笑著走過來搭話。
“那行吧,一起,呂濤然在餐廳叫人準備好了。”
“好呀好呀,人多熱鬧。”李晴晴朝林蔓擠擠眼睛,轉身就去拿手機。
呂濤然貼心的安排了個包廂,林蔓和李晴晴一到,就看到何沉、陳磊他們三個已經落坐,幾個人正式介紹認識了下,就開始漫無目的的閑聊起來。李晴晴性格外向,是個社牛,很快就跟幾人打成一片。聽說這個農場是呂濤然弄的,就著創業的話題又是一頓大侃特侃。大家似是約好了,誰都沒提中午不愉快的經歷,席間的氣氛很是輕松愉快。
何沉坐在林蔓左邊,他話不多,偶爾插上幾句。不時夾些特色菜給林蔓,林蔓中午就沒吃,這會著實有些餓了,便也沒客氣。
飯後,李晴晴嚷嚷著要去 ktv 唱歌,林蔓不想掃她興便點頭同意。何沉依舊前前後後貼心照顧,拿熱水,挑水果,無微不至,熱情又狗腿。
想到之前視她如空氣的冷漠樣,林蔓還是有些受寵若驚的。在李晴晴鬼嚎一樣的歌聲中,林蔓靠在沙發上,默默拿出手機打了一行字,遞給何沉。
“你不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