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不提因為太痛,而想知道又是對答案的執念”
抵達音綜錄制基地首日,宗念遇到陳允。她有些意外,對方卻似早有準備,笑了笑道,“你是一點不關注對手啊,晉級名單都沒看吧?” 宗念便也笑,“我拿勞務費,過來純幹活。” “是你風格。”陳允評價一句,又問,“最近怎麼樣?” “還行,還那樣。” “還在給家裡幫忙?”陳允說罷又補充,“哦那什麼,這段沒聽說你給誰打。” 他本不是事事解釋的個性,不知怎的,生出的變化讓宗念有了些距離感,就好像……他們沒辦法以從前的方式相處了。 明明是熟識的關系,又回到陌生的位置。 “對。”宗念玩笑帶過,“兼職也做,以後有活兒想著我。” “我們……”他聳聳肩,“公司給找了個鼓手。” “那挺好,怎麼樣?” “小孩,形象不錯,火候欠點。”陳允頓了頓,“比你差遠了。” “慢慢來,誰都是從手生過來的。”宗念問,“要發專輯了吧?” “這次如果成績好,差不多。”他看著她,“還沒定要不要收《情書》和《萬聖夜》,回頭要是確定收錄,公司版權部的會找你聊。” “好。”宗念點頭,“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過去了。” “那個,”陳允猶豫一下,臉上的笑容頗有些牽強的意味,“以前……不是打死不來錄綜藝麼,是瞧不上我還是瞧不上非也?” “怎麼會這麼想?”宗念詫異。 “沒有。”陳允神色略微黯淡,“之前也有人找過咱們錄綜藝,你怎麼都不同意,但這次……我就是覺得挺失敗的,各個方面。” “不是。”宗念否認,“這回樂隊資質挺好的,而且他們確實找不到人。你別多想。” “那是我們資質不好?” “陳允……” “算了。”陳允擺擺手,定定看著她,“你也知道這理由站不住腳。” 他在等她給出合理說明。 宗念抿抿嘴,欲說些什麼可又深感無力。人是具備評估能力的物種,某個階段,一種堅持的迫切與重要程度會高過於另一種,行為自然會發生改變。她不怪陳允,改變是自己做出的,對方當然有權利提出質疑。也不是不能告訴他,只是這番話依舊有避重就輕的嫌疑,再往下說便會牽扯出太多邊角資訊,那…
抵達音綜錄制基地首日,宗念遇到陳允。她有些意外,對方卻似早有準備,笑了笑道,“你是一點不關注對手啊,晉級名單都沒看吧?”
宗念便也笑,“我拿勞務費,過來純幹活。”
“是你風格。”陳允評價一句,又問,“最近怎麼樣?”
“還行,還那樣。”
“還在給家裡幫忙?”陳允說罷又補充,“哦那什麼,這段沒聽說你給誰打。”
他本不是事事解釋的個性,不知怎的,生出的變化讓宗念有了些距離感,就好像……他們沒辦法以從前的方式相處了。
明明是熟識的關系,又回到陌生的位置。
“對。”宗念玩笑帶過,“兼職也做,以後有活兒想著我。”
“我們……”他聳聳肩,“公司給找了個鼓手。”
“那挺好,怎麼樣?”
“小孩,形象不錯,火候欠點。”陳允頓了頓,“比你差遠了。”
“慢慢來,誰都是從手生過來的。”宗念問,“要發專輯了吧?”
“這次如果成績好,差不多。”他看著她,“還沒定要不要收《情書》和《萬聖夜》,回頭要是確定收錄,公司版權部的會找你聊。”
“好。”宗念點頭,“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過去了。”
“那個,”陳允猶豫一下,臉上的笑容頗有些牽強的意味,“以前……不是打死不來錄綜藝麼,是瞧不上我還是瞧不上非也?”
“怎麼會這麼想?”宗念詫異。
“沒有。”陳允神色略微黯淡,“之前也有人找過咱們錄綜藝,你怎麼都不同意,但這次……我就是覺得挺失敗的,各個方面。”
“不是。”宗念否認,“這回樂隊資質挺好的,而且他們確實找不到人。你別多想。”
“那是我們資質不好?”
“陳允……”
“算了。”陳允擺擺手,定定看著她,“你也知道這理由站不住腳。”
他在等她給出合理說明。
宗念抿抿嘴,欲說些什麼可又深感無力。人是具備評估能力的物種,某個階段,一種堅持的迫切與重要程度會高過於另一種,行為自然會發生改變。她不怪陳允,改變是自己做出的,對方當然有權利提出質疑。也不是不能告訴他,只是這番話依舊有避重就輕的嫌疑,再往下說便會牽扯出太多邊角資訊,那些太沉重又太尖銳,是宗念只想留給自己的喘息空間。
“我先走了。”等上許久沒有回應,陳允失去耐心,“場上見吧。”
“真的和你,和非也沒關系。”宗念還是叫住他,“是我的問題。”
陳允點點頭,大步離開。
只是宗念,你的什麼問題,你到底不將我視作分享物件。
錄制期的第一個週末,陳思佳來探班。好友幾年未見,一見卻似回到大學歲月,兩人幾乎都喜極而泣。思佳母親身體欠佳,胸部長有兩顆小小腫瘤,好在切除幹淨,病理化驗亦是良性,此次告假回國專為探病。大約心事落定,感慨萬千,她告訴宗念這朝才算明白“子欲養而親不待”的含義,可自己工作家庭生活也需兼顧,命題無解。
宗念能理解她。晚風的每位親屬都面臨此類難題,人永遠無法制造分身,當照顧父母與自我追求産生沖突,能做的唯有盡力平衡,盡力的意思是,在能力允許的範圍內兩方兼顧。這個命題隨著社會層面福利保障的進步許會有所緩解,可於個體心理層面,它永遠無法消除。一代又一代,一輩又一輩,帶著羈絆去追求,帶著矛盾去生活,人都是這麼過來的。
思佳垂下頭,她說我還不到三十就這樣,等再過二十年,孩子大了,父母又老了,不敢想象。
“到那個時候再做那時候的決定。”宗念寬慰,“多想無益。”
“其實看你錄節目我還挺羨慕的。咱倆都音樂學院出來的,你還有機會上臺,我呢。”思佳攤開雙手,“徹底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