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聽見耳邊來自他的心跳。
她眨了眨眼睛，眼淚順著眼尾滑落，最終消失在他睡衣的柔軟布料上。
她閉著眼睛聽著他平穩的心跳，直到天亮，一夜未眠。
手機鬧鐘震動起來。
孟聿稍一動作，談知宜便跟著睜開眼，四目相對。
“再多睡一會兒？”吻落在她的額間。
談知宜搖搖頭，慢慢地坐起來挪到床邊。像個小尾巴，他走到哪她就跟到哪。
洗漱過後，兩人一塊走進衣帽間，她幫他脫下睡衣。看著他肩前的紋身，湊上去吻了吻。
他低頭看著她，眼底是溫淡的笑意。
輕捏了捏她的後脖頸，像是在回應正在撒嬌的毛茸小動物。
她的指尖輕輕描摹著紋身的圖案，目光留戀而專注地看著。
線條的顏色隨著時間的推移，和面板融合得很自然。
兔子、山茶花枝、莫比烏斯環。
談知宜與永無止盡的愛。
實在是很漂亮很有意義的紋身。
空氣無聲流淌。
談知宜看了一會兒，挪開視線，替他換上襯衣。平時她不常做這些事情，大部分時間總是孟聿在照顧她。
她選了條灰色的領帶作搭配。
他微微俯身低頭，領帶在她手中環過他的頸後，在身前系得整齊利落。
來自他身上的檀木香，冷淡剋制。和她身上的山茶香混合在一起，是她最熟悉的氣味。
她稍稍抬眸，撞進他的眼底。
那雙深沉的眼眸裡，只有她一個人的身影。
有那麼一個瞬間，她好期望時間停留在這裡。如果不再往下延續，是不是就不會變得那樣面目全非。
談知宜怔愣片刻，笑了笑：“真不想你出差。”
孟聿抱著她，安撫地輕拍著她的背，“這次只去兩天。”
“乖乖等我回來。”
好一會兒才聽見她的回應，聲音從他懷裡傳出來，悶悶的，“好。”
司機早就候在院子裡。
談知宜送孟聿上車，和他在車門邊擁抱，似乎和以往沒什麼區別。
她站在原地，直到視野裡再不能看見那輛車的蹤影。
談知宜看向遠處，天光混沌，陰鬱沉悶。
似乎即將有一場暴雨。
餘光看見大樹下的紅山茶樹，她的腳步頓了頓，停在那靜靜地看了一會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