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神一瞬。
她緩緩地說著：“如果讓現在的你，回到那年在露臺上見到我的時候，你會做什麼呢？”
孟聿的目光凝滯片刻，原來顧時昀下午是告訴了她這件事。
他慢慢思索著，她也不催促他，安靜地等待他回答。
似乎有很多想要為她做的事，想給她買更合適的禮服，想把她從談家的地下室接出來，想要她不再為錢發愁……
可是到最後，他這些事情全都被排在後邊。他說，“想先帶你吃一頓飽飯。”
“然後告訴你別害怕，好好長大，煩心事都交給我吧。”
談知宜從他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就不自覺地攥住了裙擺，因為用力而指節泛白。
他垂眸看著她，摸了摸她的發頂，提醒她道：“繼續吧。”
她的眼睫輕顫了顫，點點頭，伸手去抽第二張牌。手中的牌再次翻開，數字4和數字10，還是談知宜贏。
“既然認出我了，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他喝完第二杯酒，“因為我沒有實際的能力，能夠回到過去。所以說不說這件事，其實對於現在沒有影響，只是會讓你因為沒有認出我，而感覺到難過，對嗎？”
她點了點頭，這件事確實讓她很難過。在無數個他看向她的時刻，他在想什麼呢？
在她故意揭開傷疤讓自己看起來弱勢的時候，他會更加後悔當初沒有多看她一眼，或者是沒有多問她一句，需不需要幫忙。
孟聿搖頭，“但我不希望是這樣。”
第三次抽牌，孟聿贏。
他只給她倒了半杯，杯子底部有冰塊融化的冰水，這樣的半杯，濃度不高。
談知宜頓了一會兒，自己拿過酒瓶把酒加滿，他也沒有攔著。
他看著她喝這杯酒，杯子挪開的時候，唇角落下來一滴酒，他抬起她的下巴，吻了吻她。
輪到孟聿提問，她的心髒微微提了起來。
他卻說：“談知宜，和我說你愛我。”
不是問愛不愛，而是直接讓她說，完全不給她任何別的選項。
她怔了怔，還是提示道：“等會也可以說，你先問問題。”
“我要現在。”
他的眼眸深沉，靜靜地注視她。
談知宜扶在玻璃杯上的手，輕輕蹭了蹭杯璧上的水珠，才鄭重地說道。
“孟聿，我愛你。”
他把她抱起來，坐在他的腿上，交換了一個帶著酒香的繾綣溫柔的吻。
遊戲繼續。
大約孟聿的手氣真的不太好，接下來一連幾局，都是談知宜勝。
她也問了些柔和的問題，到第七局遊戲時，她問道：“一直都是你在幫我解決問題，給我資源和物質，我給你帶來了什麼呢？”
他沉吟片刻，似乎在想著怎麼樣表達。
“我帶你出入所有場合，是想讓大家知道我們在一起，並不是想表達你是我的所有物。給你買禮物，給你足夠的試錯空間，看到你成長，變得越來越優秀，這個過程很有滿足感。”
“當然，如果未來覺得很累，不想努力，停下來休息也沒有關系。”
整整十局，他只贏了兩次。
他的第二個問題，和前邊那個別無二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