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城的天氣逐漸熱了起來。
談知宜種的那棵紅色山茶樹適應了環境,長得很好。但還沒有到花期,只能見到一片綠色。
孟聿肩上的紋身傷口結痂又恢複,顏色和線條都和面板融合,越發像是一枚來自她的標記。
她很喜歡,即便是在孟聿做得狠了的時候,也捨不得咬在紋身上。
五月中旬,天色暗得晚一些。
談知宜在書房和公司開線上會議,結束的時候恰好聽見外邊有車聲。
是孟聿回來了。
她下樓陪著他吃著晚餐,忽然聽見孟聿問她想不想回港城。
她愣了愣,“是有什麼事嗎?”
“手上有些合適的專案,可以和談家聊聊合作。”
他說得輕描淡寫,但她很清楚,談家的人有多貪婪。能夠和談敬德談判的籌碼,一定不會是什麼小專案。
自從她和孟管樂婚約取消,訊息傳回港城,談敬德越發著急與孟家合作的事宜。直到談知宜把她和孟聿在一起的事情,告訴給談敬德,港城那邊才消停了些。
但眼看著又過去了一段時間,那邊又開始催促起來,每隔幾天就打電話來敲打她。
有好幾次她和孟聿呆在一起,談家的電話接連打來,她擔心是徐若聽出了什麼事,逼得她不得不接。
孟聿顯然是注意到了。
這段時間他忙得幾乎沒有時間休息,仍然將這件事提上了日程。
談知宜猶豫著,“不讓他們飛來燕城嗎?”
“有些情況需要考察,等到事項全部敲定,下次簽約的時候,再讓他們來燕城。”
“不想回去?”孟聿反問道。
談知宜搖了搖頭否認。
於是這件事就這樣定了下來。
回港城坐的是私人飛機,配備了私人休息室,讓不到四個小時的航程變得舒適許多。
這一趟陳特助梁妍以及律師等人同行。
孟聿和幾人開著會,仍有許多工作需要處理。
談知宜一個人在休息室裡,看著舷窗外的雲層,無端有些焦灼。
孟聿走進休息室的時候,她正坐在床邊發著呆。他把她抱到腿上,“怎麼不睡一會兒?”
其實她自己也說不清她在煩些什麼。
可能是擔心談家貪得無厭,可能是擔心他真切地看到她的過往。
即便是她曾經親口告訴他,但當那些那些難堪的、醜陋骯髒的場景擺在他的面前,她還是覺得尷尬無措。
他的下巴搭在她的發頂上,“別擔心,我來解決。”
“這一次行程,如果我議事不在你身邊,你不能離開梁妍的視線。無論什麼事,你的安全最重要,明白了嗎?”
他鄭重其事,彷彿談家是什麼豺狼虎x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