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聿的話語頓了一下，在房間中央把她放了下來。他看著她，像是直直地望進她的眼底，要把她的每一絲想法都看清。
“你不過是想著，如果有一天我們分開了，你能多一條退路。所以你和所有人都笑，永遠在他們面前表現得很乖。你知道哪些人看你的目光不單純，但你不拒絕。”
談知宜的心髒像是被重重地掐著。
那些隱秘的、不為人知的心思，她一直以為她掩藏得很好，可他卻如此直白地說了出來。
“總是在權衡利弊，累嗎？”
“為什麼不能試著更加堅定地選擇我？”
有那麼一個瞬間，談知宜的大腦一片空白，蓄在眼眶裡的淚水，不受控地落了下來。
而後情緒紛至沓來，被戳破的不堪，被那雙眼眸感染的難過，還有更多連她自己也描述不清的情緒。
有人在努力讀懂這一本晦澀難懂的書，斟酌字句，不厭其煩地閱讀理解。那些連她自己都忽略的細節，他比她更在意。
可為什麼卻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讓她得知。
她的心亂作一團。
驅使著她做出反應的機制，好像完全失靈。
其實她完全可以服個軟，撒撒嬌，把這一頁曲折若無其事地翻過去。是從什麼時候起，不願意這樣敷衍了呢。
明明是她在哭，為什麼他的眼睛裡，有那麼多她看不懂的難過。
她下意識地想要伸手觸碰他的眼睛，孟聿卻偏頭避開她的手。
他依然看著她的眼睛，語氣平靜：“我說清楚了嗎？”
談知宜想要點頭回應，卻聽見他的聲音，“說話。”
“說清楚了的……”
孟聿沉著地看著她，“好，我不希望你誤會我懲罰你的原因。”
“現在，跪好。”
談知宜動作猶豫，唇張合幾次才發出聲音，“懲罰結束之後，你還生氣嗎？”
她有些問題想問他，可是她的心很亂，她也沒想好要怎麼開口。
“看你表現。”
孟聿看著她在地毯中央跪好，沉默片刻，“我相信你會思考我說的話，對嗎？”
她點了點頭。
他指令似乎也有錯誤，他沒有讓她把裙子掀起來，或許是他的思緒也有些亂。
不過沒關系，懲罰不是主要目的。
門外似乎有些動靜。
孟管樂和秦芸的聲音接連出現，隔著厚重的門，難以聽清。
沒有可以使用的工具，孟聿抬手落下第一個巴掌。
力道不重，幹脆利落。
談知宜顫了顫，有些緊繃。
即便知道孟聿一定鎖好了門，還是不自覺地害怕會有人進來。
孟聿垂眸看著她的模樣，抬手在她囤上又扇了一巴掌，用了些力道。
“每一下都要報數，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