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變道,讓對方措手不及,和追得最緊的那輛拉開一段距離。
不過半分鐘的時間,車上的人就明白,談知宜為什麼要再三交代“一定要貼著最後一座雕像轉彎”。
一聲巨響。
為首的車撞上了樹叢後面的矮牆,半輛車卡在牆後,把後邊的車擋得嚴嚴實實。
距離再次拉大。
後車的人被擋住一時無計可施,密集的槍聲響起,打在車身上,金屬和金屬碰撞出火星。
談知宜再次回頭。
隔著布滿蛛網般裂痕的後車窗,她和車旁的譚曄遙遙對視。那雙毒蛇般的陰狠眼眸,緊緊鎖定著她,抬手開槍。
子彈又一次打在防彈玻璃上。
隔著玻璃,正是她眉心的位置。
開槍的人顯然下了殺心。
談知宜回過頭,繼續指路。
越野安穩地駛出樹林。
但這口氣沒能松多久。
從小路開上主幹線時,忽然從對側的小路裡沖出來幾輛車。很快趕上越野,不停地從側面撞擊著,把越野撞得車身晃動。
司機全神貫注,想要找機會拉開距離,卻總是被對方貼上來,而對方也難以超車截停越野。
如此僵持著。
前方突然沖出兩輛車,直直撞過來。越野無法從旁邊拐過去,只能硬生生被逼停。
猛烈的撞擊,談知宜受慣性整個人往前撲,又被安全帶勒回原地。
她一陣昏暈,在目眩中下意識抬手看腕錶上的時間。
五十三分鐘。
這是她能爭取到最長的時間。
希望他已經順利登船了……
車門落著鎖,幾人兇神惡煞地用斧頭砸開了車窗。
譚曄把她從車上扯下來,抬手先甩了她一巴掌,打得她偏過頭去。接著用槍抵著她的太陽xue,“孟聿和宋章淩在哪裡?”
巴掌印很快浮現在談知宜的臉上,紅痕在白皙的面板上,格外紮眼。她的眼底蓄滿了淚,怯生生地看著他:“我不知道。”
鐘延啐了句髒話,抬手就對準了孟聿的替身保鏢。
談知宜驚叫著“不要”,可是鐘延被耍著繞了這麼大圈子,卻發現只是個替身,早已是怒極,毫不猶豫地開了槍。
槍口轉而對著談知宜,“你他媽說不說?”
“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孟先生讓我到碼頭登船先走。可是碼頭已經封鎖了,司機就帶著我在島上到處躲。”她害怕到連聲音都在抖。
“孟先生說一定會帶我走的。”
雨很大,她的眼淚卻接連不斷地落下來,眼眶和鼻頭通紅,看著好無辜可憐。
“媽的,蠢女人,姓孟的說的鬼話也就騙騙你這種傻子。”
鐘延大聲罵著,就要開槍,卻被譚曄攔了下來。
“我看未必,這麼多年你見過他帶其他女人在身邊?”
譚曄朝著她抬了抬下巴,“把她帶上,等找到孟聿,先在他面前把她殺了。”
談知宜被嚇得直發抖,連求饒也不會說,哭哭啼啼地掉著眼淚。
她被塞進車裡,譚曄安排了兩個人高馬大的男人,一左一右看押著她。一個人面對整車的彪形大漢,她自然不敢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