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她,嗓音平靜沉穩,“怎麼幫?”
談知宜的眉頭緊鎖著,眼眸低垂片刻,再次看向他時,眼底有太多難以收斂的情緒。
像是受極了委屈,才迫不得已和他開口。
“您能帶我離開這裡嗎?”
孟聿的眼眸淡漠銳利,望不見底。
他不問原由,只是問她,“今晚還是今後?”
她無端覺得喉嚨發澀,頓了頓,回答得誠懇又慎重。
“不止今晚。”
空氣沉默著。
疏離和沉穩在他身上渾然天成,她無法從他的神情或目光中,窺探到哪怕分毫他的想法。
談知宜無聲地蜷了蜷指尖。
簷上積了一層薄薄的雪。
幾片雪花落在她的發絲和單薄的大衣上。
孟聿收回目光,淡淡道:“先上車。”
談知宜坐進車裡。
勞斯萊斯停在原地,沒有駛離的意思。前後排之間的升降板隔出一個空間。
太安靜了。
她幾乎聽得見自己的心跳。
談知宜摸不準他的意思。
他們的每一次接觸,每一次親密,即便她感知到他的慾望,也從未見過他沉淪。
他永遠剋制、冷靜,讓人捉摸不透。
她沒有十足的把握。
孟聿的指尖漫不經心地在膝上輕點著,談知宜的心跳彷彿跟隨著那頻率。
忽地,他的動作停下,她的心髒好似也停了一拍。
孟聿輕描淡寫地開口說道:“成年人的世界裡,想得到任何東西都需要等價交換。”
“談知宜,你打算拿什麼與我交換?”
眼角的淚痕半幹,她的目光小心翼翼的。
晦澀、羸弱、順從。
“您想要什麼都可以。”
“什麼都可以?”
孟聿不以為意地輕笑了一聲,“你知道我會做什麼嗎?”
柔嫩的唇微張了張,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說,好似任人予求予取。
他捏著她的下巴,抬起來。她的面板白得像今夜的新雪,頸間那顆紅痣綴在上邊,如同雪原上的一枝紅梅,格外引人注意。
孟聿的指尖落在上邊,輕輕摩挲,再慢慢扣住她細白的脖頸。
談知宜不自覺屏著呼吸,烏黑纖長的眼睫顫著,彷彿蝴蝶振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