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囊飯袋的草包腦袋,隨便在他面前裝裝,他就不知深淺了。
秦芸的聲音自二樓傳來,“知宜,你來看我搭哪條項鏈好些?”
談知宜端著合禮數的微笑,柔和應一聲,“就來。”
又是那個乖巧純良的談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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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時間過去兩個小時,孟聿遲遲未出現,卻無人敢置喙。
畢竟就連本家人想見他一面,也得向他的特助預約時間。
孟管樂剛想抱怨就被秦芸瞪了一眼。
談知宜站在窗邊,看著雨幕越發厚重,霧氣漸濃,一切都朦朧起來,像幅寫意水墨畫。
孟聿低調,行蹤神秘。當今媒體報社,無人會不知死活地把鏡頭對向他。因此,雖然他的名號在燕城無人不曉,但見過他的人卻少之又少。
她來這裡滿打滿算兩個月,還沒能見過孟聿。
她有些走神,直到遠處迴廊上出現一道身影,身量高而挺拔。雨霧遮擋下,像是畫中寥寥幾筆勾勒出的人物,看不真切,卻無端生出幾分神秘。
他踏著風雨前來,卻絲毫沒有沾染上雨水。
孟聿略過一眾等候的人,徑直向二樓的書房而去,沒有分出半點目光。
秦芸嘴裡剛發出一個音節,來不及湊成完整的句子。只好回身看向不爭氣的孟管樂,埋怨道:“怎麼不叫住你大哥?”
“我哪敢啊?那煞……”
談知宜匿在眾人當中,看著那道高大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二樓的拐角處。
孟聿母親的孃家從政,無人能摸清這個家族在南城的根基有多深。
他手握商正兩道的資源,加之雷霆手段,接手孟氏短短幾年,就將本顯出頹勢的孟氏集團,重塑成國內無人不知的商業帝國。
孟聿在燕城近乎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存在。
和孟管樂那酒囊飯袋不同,孟管樂是前幾年從外宅接回來的私生子。而眼前這位,是孟家這個老錢家族精心培養的掌權人,真正手握實權,是一個頂好的靠山。
秦芸心裡有計較,吩咐著孟管樂。
“待會兒你去和你大哥泡泡茶,說些好話,提一提你婚期將近的事兒,探探他的口風。看他打算把哪些交給你來管,我們也好早做準備。”
孟管樂面上應下,卻不願意單獨與這位大哥相處,走出去幾步,在秦芸看不見的地方,用下巴指了指談知宜。
“談知宜,你去。”
“和你說話呢,聽見沒有?”
思緒遊走間,孟管樂不耐煩的聲音出現在耳邊。談知宜回過神來,乖乖地應了聲:“聽見了。”
“那你還不快去?是打算讓大哥等你?”
談知宜頓了頓,隨即意識到她剛才沒聽見他說的那句話,是他讓她去給孟聿泡茶。
她為難地皺了皺眉,垂眸說“好”,心裡則快速地盤算著。
談知宜低垂著眸。
孟管樂說孟聿是煞神,不是沒有原因的。
前幾日秦芸領她去富人太太們的牌局,牌桌上閑聊時,聊起近期鬧得滿城風雨的事。
“你聽說了嗎?午間時候,鐘昌建跳樓了,在他那昌建大廈的正門前,七零八落的,血濺得到處都是。”
“不知死活得罪了那位,這才兩個月時間,大廈馬上要改名換姓了。”
牌桌上這些人,個個是燕城豪門出來的,仍彼此心照不宣地不直接提起孟聿的名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