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樹清的這位要在滬城舉辦音樂會的同學也是管樂圈內的一位泰鬥級別的人物,兩人念書時交情就不錯,自古管絃不分家,時常一起組團辦活動。
這次聽聞自上次南臨的收官音樂會後,陳樹清本人就打算隱退了,對方說什麼都要邀請他手下帶的學生去在他的音樂會上亮個相。
對方原話是:“咱們遲早都是要退出歷史的舞臺的,多給這幫孩子創造點機會,彼此之間混個臉熟,說不定未來他們也能組出個什麼名揚海內外的樂團組合呢。”
盛情難卻,陳樹清最終還是同意了,只是他自己本人已經隱退,就不上場了,在臺下做幕後就行。
音樂會前三日,整個樂團就從京兆直飛了滬城,兩個樂團碰撞,需要一段時間的磨合,但好在弦樂這邊屬於友情出演,上場時間不長,每日排練幾遍需要合奏的曲目就行。
大提琴首席依舊是沈初棠,小提琴的首席卻遲遲未出現,姚笪琳起先以為是抉擇不出人選,便向陳樹清自薦過,好歹她也是在國劇院辦過個人獨奏會的,這點兒小場面還是能掌控得住的。
陳樹清笑著搖了搖頭,“老陸安排好人選了,說是得後天才到。”
這次來主要也是陸老說要給他引薦一位弦樂界不可多得的天才,細問起是誰的時候,陸老卻賣起了關子,說到時候他就知道了。
後天,那豈不就是音樂會的當天了。
“好大的腕兒!後天再來,等於說排練一遍就上場唄?!”
姚笪琳回來後很不服氣地吐槽了半天。
趙媛安撫她,界內真能與她並駕齊驅的也沒幾人了,說不定是關系戶,想來老師面前混個臉熟。
這個猜測倒也不是無憑無據,陳樹清在弦樂界的地位舉足輕重,左右託關系,想來他跟前混個臉熟這些事兒在他們既往的演出中時有發生,早已不是什麼稀罕事兒。
來了滬城地界,自然又是沈初棠的天下了。
知曉她過來的當日,許家二老特設了家宴,請了好些旁支主線的親友來家裡,陪她開酒會玩兒。
不用住酒店,也不用自尋住處,沈初棠樂得清閑。
演出前一日,位於西郊的許家花園別墅內,一如既往地舉辦著熱鬧的花園派對,沈初棠卻有些厭乏了。
幾個表姐家的小孩兒在花園內圍城一團,在辦家家酒,她穿著晚宴裙坐在鞦韆椅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晃著。
人在無聊的時候,就會想騷擾一下沒那麼無聊的人。
她拿出手機問徐祈清在幹嘛。
以她對他的瞭解,這個點,他要麼在加班,要麼在回緒園的路上。
一個無聊的男人。
圈內二代世家子都在忙著享受生活的時候,他整天不是在公司,就是在家。
想到這兒,她又在心裡嘀咕了句:無聊的老男人。
徐祈清這會兒的確是在加班,手機震動了一下,他看一眼來信人,就將其拿了起來,給她回訊息:【在加班,怎麼了?】
他們最近的聊天頻率很固定,他早上起來會和她說早安,抵達集團總部會告訴她自己要工作了,中途會提醒她要按時吃飯,然後就是晚上下班,他會告訴她自己下班了。
她起初還會每條都回,後來就直接回一個【。】
他不明白這個句號有什麼特殊意義,問過一次她是什麼意思,她說表示她知道了。
於是這幾天他幾乎都是在和標點符號對話,閑暇時候問她是不是在忙,不忙他就給她打電話。
今天倒是她第一回主動聯系他。
放下手中的鋼筆檔案,專注地等起了她的訊息。
畢竟他的這位小未婚妻好像並不是每回都有這個閑情雅緻,願意與他聊聊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