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那些花的最終下場都是被她們各自分了,沒有一朵能有幸被沈大小姐帶回家。
趙媛走過來,將花放到沈初棠的桌上,神秘兮兮又滿臉八卦地問:“猜猜送花的是誰?”
姚笪琳靠在化妝臺邊,早已猜到,“徐家那位長公子,徐祈清?”
趙媛神色驚訝,“daring!你神機妙算吶!”
姚笪琳摸一把摺扇,閑閑扇了起來,一副“我是誰呀?”的表情,對著沈初棠挑了挑眉。
這個訊息如同一顆炸彈,在整個休息室內炸開。
趙媛回憶起對方託她幫忙送花時的場景,身為顏狗的她再次被折服,“巨帥!比我之前在財經新聞上看見的還帥!人也超級有禮貌,終於明白為什麼會被譽為‘女婿界天菜’了,我要是有女兒也想找個這樣的女婿。”
在熱烈討論中,沈初棠看見了那張夾在花束中的明信片,兩指夾著拿了出來。
瘦勁清峻的字跡寫了兩行祝賀首演順利的賀語,以及在末尾禮貌詢問是否可以在散場後於歌劇院附近的一家咖啡館見一面。
她看著卡片上稱得上妙手丹青的字,想起剛剛於前臺匆匆一瞥的一面,微微揚了揚眉梢,將卡片重新折起放進花中,拿起手包站起身。
“先走了,待會兒管家過來讓他幫我將花和琴一起拿回去。”
在眾人為這次的花居然能蒙此殊榮而驚嘆時,大小姐拿著手包,翩然離了場。
快要打烊的歌劇院旁咖啡廳,沈初棠姍姍來遲,候在門邊的服務生替她開了門。
高跟鞋與大理石地面撞擊,節律規整的一聲聲靠近,徐祈清聞聲抬頭。
沈初棠還是穿著演出時的那件黑色禮裙,窈窕身姿被襯託得淋漓盡致,妝容精緻得體,在對方的注視中,款款走去。
沈卓候在徐祈清身側,在沈初棠出現在門前的那一刻,微微一怔。
這就是——子衍少爺說的,無顏?!
就在他瘋狂頭腦風暴之際,沈初棠已經走近,他驟然回神,替她拉開椅背,隨後恭敬行禮,離場迴避。
沈初棠在椅子上坐下,手包“噠”的一聲放到桌上,一張漂亮臉蛋滿是意興闌珊,像是對這次的會面耐心不足。
徐祈清兩指抵著選單推過來,和聲道:“不知道沈小姐的口味,便沒擅自做主,看看想喝點什麼?”
沈初棠瞄一眼被他推來的選單,“不用了,徐先生有話直說吧,我趕著回去睡美容覺。”
這幾日一直被小臭鳥打擾,晨間睡不了懶覺,只能晚上早點睡了。
徐祈清收回抵在選單上的手,視線餘光處,出現一隻半撐過桌底的腳。
白皙腳面被黑白絲緞交織的鞋面包裹,瑩潤腳趾露出前端,指甲粉潤精巧,黑色禮裙下沿微遮小腿,露出一節纏著腕帶的細白腳腕。
匆匆一眼,他便很禮貌地迅速撤回,轉而看向坐在對面的人,紳士且溫和地開口:“那我就直說了。”
沈初棠不愛磨磨唧唧,她早已猜出他的來意,儼然一副快點說完,我好快點離開的模樣,撫一撫鬢邊碎發,回以同樣的禮貌用語:“您說。”
就在她替對方將接下來要說的話打好腹稿,並等待他如期說出時,面前的人卻好像還在斟酌用詞。
她微微靠上椅背,決定替他說出來,“我知道徐先生是來退婚的。”
後半句的她其實也不想英年早婚的話還沒說出口。
男人忽然緩緩坐直了身子,打斷她,“沈小姐,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沒能說出口的話停在嘴邊,她神色疑惑,抬眼看去,“什麼?”
咖啡廳快要打烊,悠揚的樂聲逐漸減小,屋外下了一天的小雨終於停了,細密雨珠墜在落地窗上,對映斑駁夜景。
徐祈清雙手交扣扶於桌面,看著她坦然道:“和我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