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人設不符
聽到有人叫周繁森，紀青凜一開始以為自己聽錯了，睜開眼望下去，迷迷糊糊間就看到周繁森和一個女人站在樓下。他們身後跟著很多人，看上去像是搬家公司。 她家在三樓，除了那一句故意提高音量叫住周繁森的話，她沒再聽到什麼。 站在陽光下的周繁森沒有穿校服，換上了一件簡單的白色短袖，小麥色的手臂暴露在空氣中，手腕上戴著一塊黑色機械表，下身穿著的牛仔褲泛著白色，腳上踩著一雙運動鞋，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除了他本身散發出來的氣質，紀青凜從他身上看不出一點傳聞中富家少爺的樣子。倒是站在他身邊的女人，雍容華貴，即使紀青凜不懂奢侈品，也猜得出那女人挎在手上的有特殊紋路的包有多值錢。 周繁森好像沒有聽到那個女人的話，自顧自地走到搬家公司的貨車前，隨手提起兩個很大的行李箱，走在前面進了樓。 這是一個老小區，因為靠近徽京一中，不少學生都選擇租住在這裡。 這房子除了租金貴其他的沒什麼不好，像紀青凜家，重新裝修一下，住起來也還不錯，離學校又近，還能偶爾賴一下床。就是隔音效果不好，搬家公司的人上樓之後在紀青凜家裡都能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 又過了一會兒，敲門聲從門外傳來。紀青凜以為是物業派人過來了，還在感嘆一向拖拉的物業這次竟然速度這麼快，誰知開啟門就看到門口站著的人是周繁森。 紀青凜沒想過這麼巧，周繁森不僅搬到了這個小區，還恰好住在她家對門。 “周繁森？有什麼事嗎？”紀青凜問，意識到自己還穿著睡衣，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身體縮排半開的門後。 周繁森看到是她，一愣。隨後才把手裡的水果禮盒遞給她：“我家搬家聲音會比較大，影響到你們了，不好意思。” “沒事的。”紀青凜擺擺手，本來不打算收周繁森的東西，站在周繁森的女人聽到他們的對話，好奇地走了過來。 女人探頭看看紀青凜，又回頭看了一眼周繁森：“繁森和新鄰居認識呀，那太好了！小同學，以後還要拜託你多照顧我…
聽到有人叫周繁森，紀青凜一開始以為自己聽錯了，睜開眼望下去，迷迷糊糊間就看到周繁森和一個女人站在樓下。他們身後跟著很多人，看上去像是搬家公司。 她家在三樓，除了那一句故意提高音量叫住周繁森的話，她沒再聽到什麼。 站在陽光下的周繁森沒有穿校服，換上了一件簡單的白色短袖，小麥色的手臂暴露在空氣中，手腕上戴著一塊黑色機械表，下身穿著的牛仔褲泛著白色，腳上踩著一雙運動鞋，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除了他本身散發出來的氣質，紀青凜從他身上看不出一點傳聞中富家少爺的樣子。倒是站在他身邊的女人，雍容華貴，即使紀青凜不懂奢侈品，也猜得出那女人挎在手上的有特殊紋路的包有多值錢。 周繁森好像沒有聽到那個女人的話，自顧自地走到搬家公司的貨車前，隨手提起兩個很大的行李箱，走在前面進了樓。 這是一個老小區，因為靠近徽京一中，不少學生都選擇租住在這裡。 這房子除了租金貴其他的沒什麼不好，像紀青凜家，重新裝修一下，住起來也還不錯，離學校又近，還能偶爾賴一下床。就是隔音效果不好，搬家公司的人上樓之後在紀青凜家裡都能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 又過了一會兒，敲門聲從門外傳來。紀青凜以為是物業派人過來了，還在感嘆一向拖拉的物業這次竟然速度這麼快，誰知開啟門就看到門口站著的人是周繁森。 紀青凜沒想過這麼巧，周繁森不僅搬到了這個小區，還恰好住在她家對門。 “周繁森？有什麼事嗎？”紀青凜問，意識到自己還穿著睡衣，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身體縮排半開的門後。 周繁森看到是她，一愣。隨後才把手裡的水果禮盒遞給她：“我家搬家聲音會比較大，影響到你們了，不好意思。” “沒事的。”紀青凜擺擺手，本來不打算收周繁森的東西，站在周繁森的女人聽到他們的對話，好奇地走了過來。 女人探頭看看紀青凜，又回頭看了一眼周繁森：“繁森和新鄰居認識呀，那太好了！小同學，以後還要拜託你多照顧我家繁森啊，這些水果是我們的一點心意，趕緊收下吧。” 紀青凜抵抗不住女人的熱情，瞥了周繁森一眼，才接過他手上的東西。 “那謝謝阿姨了。” “哎喲，別叫我阿姨，聽著怪老的。既然是繁森的朋友，跟著他叫我姑姑好了呀。”女人拍了拍周繁森，瘋狂使眼色示意他說話，“是不是啊？” “阿姨和姑姑不一樣？不都是一個輩分？”周繁森好像有些不耐煩，見紀青凜收下了東西，轉身就走 。 姑姑知道他是什麼脾氣，和紀青凜道別後趕緊追了過去，嘴裡嘮嘮叨叨說個沒完，看著周繁森的背影，紀青凜都能感受到他深深的無奈。 “搬過來了就給我每天按時去上學，等你媽身體好了我就帶她過來和你住。”姑姑一邊壓低聲音和周繁森說話，一邊指揮搬沙發的人再往裡面走一點。 “你爸確實是個人渣，這件事我從小就知道，但他對你還算上心。他知道你對天文感興趣，直接給你在學校放了一臺天文望遠鏡，父子倆之間有什麼話要好好說。” 不知道是聽到了哪一個字眼，周繁森身上的戾氣減弱了幾分，一路上皺緊的眉頭稍微舒展了一些，但嘴上依舊不饒人：“以前怎麼沒見他對我和我媽這麼殷勤。” 姑姑聽到周繁森的話一下子哽住了，半天後才抬手輕輕拍了拍周繁森的背：“繁森，是我們陸家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媽。” 周繁森家好像帶來了很多東西，外面的聲音持續了很久，紀青凜在房間刷完了一整套題，聲音才停了下來。 敲門聲再次響起，這次紀青凜長了個記性，換好衣服才出門。 門一開，是物業派的修理人員過來了。 男人穿著淡藍色的修理服，肩頭挎著一個修理包，見只有她一個小姑娘在家，不在意地把別在耳朵上的煙取下來塞進嘴裡。 “哪裡壞了？”男人吊兒郎當的問，目光上下打量著紀青凜，還掏出打火機準備點火。 紀青凜看到他的動作，眉頭微皺：“突然停電了，還有很重的燒焦味。” “保險絲燒了吧，我檢查一下，你幫我搞個凳子過來。”男人又掃了她一眼。 油膩且不友好的眼神讓紀青凜渾身難受，卻不得不聽他的去找凳子，想著讓他快點修完趕緊走。 男人進門環視了一圈，見家裡沒有其他人，正在搬東西的紀青凜也沒有注意這邊，走了兩步到門口，抬腳勾起門邊，輕輕用力一踢，門就要被關上了。 紀青凜察覺到不對，猛地回頭，男人爬滿崎嶇皺紋的臉上忽然露出奇怪的笑容，出於本能，紀青凜害怕得想要叫出來，卻怎麼也沒法發聲，就在門快要關上的時候，門邊突然出現一隻手。 門外的人先是抵住門不讓它關上，而後才推門而入。 來人是周繁森。 “我家廚具還沒到，工人師傅想喝熱水，能和你借點水嗎？”周繁森和她說話，眼神卻落在屋裡的男人身上。 他淩厲的眼神在男人身上掃射，好像要把眼前的人看穿一般。 紀青凜剛才也被嚇了一跳，把凳子搬到修理工面前就趕緊來到周繁森跟前，蒼白無力的手指攥著衣角，聲音有些顫抖但還是強裝鎮定。 “可以，但是我家現在沒有熱水，而且還停電了，等修好了現燒給你好嗎？” 周繁森收回的視線落到她的臉上：“嗯。” “我進來等？” “好。” 修理工白了周繁森一眼，不耐煩地抬手用打火機點煙。 “在別人家裡抽煙不怕被投訴？”周繁森走了兩步來到男人跟前，抬手把他手上的煙搶了過來，別在男人的耳後，聲音不自覺加重了幾分：“快點修，我還等著要喝熱水呢。” “大夏天的喝熱水，神經病。”男人把周繁森別在他左耳的煙換了別在右耳，開始修理。 周繁森環抱著手站在他的身後，偶爾回頭看紀青凜一眼。 不知道為什麼，周繁森的眼神並不友善，甚至帶著一點責備，紀青凜卻莫名安心。 在周繁森的監督下，被燒壞的保險絲很快就修好了。 看著工人離開，紀青凜想起什麼，趕緊跑到廚房接水：“周繁森你等一下啊，我家這個熱水壺功率比較小，可能要十分鐘。” 燒上水，紀青凜回頭問周繁森：“你們那兒有幾個人，需要多少水？” “笨。” 周繁森輕罵一句，轉身要走。 “你不要水了？” “你自己留著喝吧，記得關好門。” 紀青凜跑到門口，周繁森已經轉身進了家門，雖然只有一剎那，但是紀青凜看得清清楚楚，現在他家裡根本就沒有其他人在，應該都走了。 她知道周繁森剛才是在幫她，但以為是他來借水恰巧遇到，現在看來，他好像是專門過來的？ 紀青凜看著茶幾上放著的水果禮盒，是早上週繁森家送的。剛才周繁森又幫了她…… 這讓她怎麼還？ 週六過得還算舒心，媽媽大概是忙著學校的事情，沒有時間管紀青凜。家裡供電恢複正常之後她只是對著監控喊了紀青凜幾次，確認沒出事之後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紀青凜難得遇到這樣不被管束的時光，從書櫃上隨手抽了一本書躺在床上看了起來。 剛才那件事讓她心有餘悸，現在想起來還是後怕。她不敢想，今天要是沒有周繁森在會發生什麼。 昨晚沒睡好，再加上早上起得太早，看了兩頁書紀青凜就困得不行，於是就合上書靜靜地睡了過去。 下午五點半，江瑜打電話來給她，說一起去市中心的商業廣場賣花。江瑜心靈手巧，一晚上不見，那些玫瑰就被她包進了漂亮的包裝紙裡。 “今天七夕，我覺得我能大賺一筆。”江瑜在前面拉著小推車，路有些不平，差點把架在高處的花束顛出來，“凜凜，你拍個影片發在網上，再帶個廣場的定位，引一下流。今晚競爭肯定很激烈，我們要提前做好準備，在一眾競爭對手中脫穎而出！” 紀青凜有些心不在焉，聽到江瑜的話下意識地掏出手機開啟相機開始拍攝。 江瑜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問她怎麼了，紀青凜一五一十地把今天早上發生的事告訴了她。 聽紀青凜講完，江瑜很氣憤，嚷嚷著要到物業去投訴。紀青凜卻有些為難，畢竟事情沒有真的發生，別到時候物業的人還要反咬她一口，就只能自己吃虧了。 “我爸媽打算回徽京做生意了，以後有什麼事你先告訴我，實在不行，我讓我爸媽過去幫你。”江瑜說，“你家旁邊之前一直沒人住，現在周繁森家搬過來了也算是有個照應。” 紀青凜點點頭，還在想事情。 “對了，昨天我就想問你，我記得你之前和周繁森沒有什麼交集啊，怎麼你昨天突然主動去找他？”江瑜問。 “老宋讓我去找他的。”紀青凜一邊走一邊把拍好的影片匯入到剪輯軟體裡，開始配是要我和他組成一個學習互助小組，但是被他拒絕了。” “哦？”江瑜臉上浮現出耐人尋味的笑，“他拒絕了才符合一貫的人設好吧。倒是他昨天幫我們吵架，還有今天早上擔心你的安全藉口說要借熱水的事情我才覺得不對勁哦，他不會對你有意思吧？” “沒有！”紀青凜趕緊否認，心跳卻越來越快。 “周繁森就是人比較善良，富有正義感，雖然看上去冷冷的，但很有禮貌。”紀青凜解釋。 江瑜看著她越來越紅的臉，明顯不信，繼續打趣：“看出來了，原來不是那小子對你有意思，是你對人家有意思哈哈哈。” “阿瑜，別胡說！”聽到這話，紀青凜作勢要上前去打江瑜，可是江瑜是體育生，即使拉著一車的花，也跑得比她快得多了。 看著跑遠的兩個人，下樓扔垃圾，莫名被發好人卡的周繁森：“……” 兩人玩鬧著到達廣場的時候，廣場上已經全都是人了。 江瑜找好位置，把製作好的招牌從小推車的角落裡抽出來，放在顯眼的地方。 周圍全是競爭者，相比於她們只有單一的玫瑰，其它攤主準備得要充分很多，什麼花都有，甚至出現了菊花。 “嚯，真是什麼都敢拿出來賣啊。”江瑜環顧四周。 大概是人太多，再加上徽京夏天氣溫本來就很高，熱得不行。紀青凜穿著一件薄薄的黑色 t 恤，已經被汗水打濕了大半。 “沒事，我們有影片宣傳呢。”紀青凜說著，掏出手機。 原本只是安慰江瑜的話，她那個只有平臺小助手關注的社交軟體發的影片應該沒有多少人看。可一開啟軟體，瀏覽量直接讓紀青凜震驚了。 她顫抖著手把手機遞到江瑜面前：“阿瑜，半小時不到就兩萬多的瀏覽量耶，這正常嗎？” 江瑜正忙著把花擺出來，隨便瞥了一眼：“平臺給你們新賬號的流量扶持吧。” 紀青凜“哦”了一聲。 眼見有人聚過來買花，她趕緊收起手機，過去幫江瑜收錢。 江瑜的紅玫瑰，包裝好看，價格合適，還有節日氛圍的加持，很快就賣完了。 兩人在原地對好賬，江瑜把成本收好，拿出賺的錢請紀青凜吃飯。 恰好江爸江媽開車出來過節會路過這邊，江瑜把小推車給江爸爸送過去，先去她們倆常去的那家餐館點菜，紀青凜則去了街角的糖水鋪，買了兩人喜歡的甜品。 紀青凜買完糖水去餐館的路上，江瑜發了訊息過來，是餐館的點餐二維碼。紀青凜用微信掃了碼，一邊往那邊走，一邊開始點菜。 她們倆經常去這家餐館，基本上都是吃那幾個菜，紀青凜看了一眼，常吃的菜江瑜都點過了，順手加了一份主食，就收起了手機。 她原本還想和江瑜商量一下，買點東西給周繁森道謝，誰知回去的路上她一眼就相中了一個白毛小狼的手織掛件。 紀青凜上前一步，在小攤前仔細端詳起這個小狼。 全身白毛，只有眉毛和眼睛是紅色的，表情看上去不情不願，卻伸出前爪來。 面冷心熱。 紀青凜笑了一下，這完全符合周繁森的形象！ “這個多少錢？”紀青凜問攤主。 攤主是個可愛的小姐姐，紀青凜大概是今天第一個來她的攤位上詢問的人，所以她有些受寵若驚。 “這個是我自己做的，15 塊錢行嗎？”小姐姐試探著開價。 紀青凜把小掛件握在手裡，越看這只白毛小狼越覺得像周繁森，眉眼彎彎：“可以！” 紀青凜爽快地付了錢，拿著東西往回走。 到餐館的時候，恰好點的菜都上齊了。 紀青凜把江瑜的那份糖水放到她跟前，回到座位上開始埋頭吃飯。 媽媽不在家又恰逢週末的唯一壞處就是她不會按時吃飯，早上隨便對付了兩口，她就開始補覺，醒來之後什麼也沒吃就和江瑜過來了。 江瑜見她狼吞虎嚥，視線從正在播放電視劇的手機上轉移到她身上：“這麼餓呀，都不顧形象了。” “是呀，形象哪有吃飯重要。”紀青凜這麼說著，還是抽了一張紙巾擦嘴。 江瑜一副看透她的樣子，在旁邊哈哈大笑：“這就是美女的自我修養嗎？” 紀青凜給江瑜一記白眼：“膚淺，明明是內外兼修的美女的自我修養。” 江瑜看到她的白眼並拒絕接收，陰陽怪氣道：“是是是，內外兼修！” 江瑜話音剛落，一個男聲響起： “喲，是你們兩個啊，還真是冤家路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