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盈無可奈何,重新把臉埋進枕頭裡,早知道上午就哄著點了。
這時,男人的聲線在床邊響起,“行了,頭扭過來吃飯,別裝死。”
許盈一邊咀嚼著食物一邊觀察著眼前人在菜裡扒拉出自己愛吃的東西,然後用手襯著夾過來,就和當時他住在家裡時那樣熟練,許盈突然有種念頭,江祁川如果回去能繼續住在自己家裡就好了。
“想什麼呢,暈碳水了?”江祁川的聲音響起,許盈很快反應過來,江祁川和自己的案子現在還在李栩手裡推進,住在一起倒是說不清,只得打消這樣的假設。
“大畫家,你參賽的作品準備的怎麼樣了?”許盈接過紙巾,若有所思的發問。
江祁川遞紙巾的手本能的一頓,臉上的慌亂轉瞬即逝,
“這麼關心我的進度,許律師是有什麼好的靈感?”
只是這樣的瞬間,許盈還是捕捉到了他的異常,沒有繼續刨根究底,想來耶拿評選結果年底出,但是留給選手前期準備的時間最多不過半年,許盈就算問清楚了,也幫不上什麼忙。
“沒有,隨便問問。我只是想到你一個藝術家在這給我喂飯吃,有種負罪感。”
江祁川放鬆下來,聳聳肩,
“不用有負罪感,藝術家也要吃飯,也要賺錢養活自己,而且你畢竟和別人不同…”他頓了頓,
“是我的債主嘛。”
說罷,起身外走,走到門口停下來給許盈關了燈,只留了洗手間和床頭的閱讀燈,顯然許盈現在胳膊的狀態是不太能伸到床頭櫃邊關掉一排燈。
許盈下意識以為他今天會留下來,燈一下暗下來莫名有點緊張,
“別緊張,我回自己房間去,某些人今天早上說我換房間是為了創作,為了幫某些人圓謊,我又要回去繼續湊數了,真是債臺高築啊。”江祁川拖長了尾音,靠在牆邊,看著許盈心虛的表情。
他站在暗處,許盈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總覺得說出這句話的江祁川就像一隻狡黠的狐貍。
“收起你那個表情,好像我欺負你似的。”
“律師都喜歡強詞奪理嗎?你確實沒少欺負我吧,嗯?”
“快走,我要睡覺了。”許盈見好就收,絕對不再給自己找麻煩,
“晚安。”江祁川的聲音軟下來,這兩個字說的很溫柔。
“晚安。”
——
另一邊的員工聚餐很是熱鬧,席間包欣不經意提起,
“不知道江老師這次在雲城的新作品是什麼樣的,還特意和盈姐換了房間。”小聲嘀咕著,倒是被鄰座的陳律師聽到,有些疑惑的開口,
“他們換房間難道不是因為盈盈失眠了嘛。”
包欣精準捕捉到這樣的一個資訊,
“盈姐不是早上說是江老師要找開闊的角度創作嘛,怎麼變成盈姐失眠了。”
陳律撇撇嘴,沒放在心上,
“早上我去盈盈房間找她,是江先生說的,盈盈的房間離晾衣區有點近,所以睡得不太好。”
包欣的面部表情經歷了皺眉到驚喜的巨大變化,
“咱們盈姐那個睡眠難道是換個房間就能睡好的?”
“嘖嘖嘖,”包欣煞有介事地分析,“他們倆一定有人說謊了。”
一種恍然大悟的表情躍然臉上,喝了一口飲料,用只有自己能聽清的聲音喃喃道,
“說不定,是兩個人都說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