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 意料之中
開庭定在一週後,這一週裡,江祁川除了配合許盈的工作,剩下的時間裡就是每天家裡、畫室兩點往返,每天坐在那塊畫布前,江祁川還是拿不起畫筆,以至於老劉來收拾的時候,畫筆上的黑色顏料都已經幹透了,顯然是這麼多天,他都沒再添過一筆。 許盈當時說過這個案子本身並不複雜,可是按照她平時的工作量的而言,對於江祁川的案子的前期準備似乎是過於充分了,這總讓江祁川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劉平遠最近倒是清閑,天冷之後,戶外的拍攝減少了很多,更多時候都是內景,因此,單子拍完就來工作室看著江祁川,生怕他畫不出來把好好的工作室整的一團糟,到頭來還是要自己請人去收拾。 圍著被折磨地有些呆滯的江祁川,劉平遠也幫不上什麼忙,只能盡可能開導他, “是不是因為這次準備耶拿的作品過於功利了,別太緊繃了,試著找找最初創作的心境,嘗試去享受享受這個過程?”他啃了口蘋果,含混的說出下一句, “再不濟,你還去夜燼找找靈感?” 江祁川一直盯著畫布,沒有說話,知道這句話說出口,他很果斷的拒絕了, “不行,我不需要酒精來幫助創作,作品不能全部都是感性的表達,感性的部分應該是潛藏在作品深處,只待能懂的人來解讀,絕不是呈於人前的鮮明情緒。” “而且,”江祁川拿起畫架邊的水杯,卻沒有喝,“我答應了,開庭之前不做任何可能耽誤我準時出庭的事。” 劉平遠聽著他的話,也是有些嫌棄地撇撇嘴,將手裡的蘋果核扔進角落塞滿廢稿的垃圾桶,輕嘆了一聲:“目前看,咱們找承達的律師是正確的選擇。” 江祁川扭頭,不知道他從何得出這麼離奇的結論,劉平遠一邊心虛地看向天花板,一邊不經意地說出那句話:“難得,許律師治得住你這個自由散漫的靈魂。” —— 開庭當天,前半場進行地很順利,爭議焦點根本就沒有什麼可拉扯的,直到對面證據突襲,當庭亮出了一份所謂的“委託合同”,隨即宣佈休庭,法官的臉色也不太好,可能也想著本來很快就能下結論的,沒想到對面的人來了這麼一出。 休庭期間,…
開庭定在一週後,這一週裡,江祁川除了配合許盈的工作,剩下的時間裡就是每天家裡、畫室兩點往返,每天坐在那塊畫布前,江祁川還是拿不起畫筆,以至於老劉來收拾的時候,畫筆上的黑色顏料都已經幹透了,顯然是這麼多天,他都沒再添過一筆。
許盈當時說過這個案子本身並不複雜,可是按照她平時的工作量的而言,對於江祁川的案子的前期準備似乎是過於充分了,這總讓江祁川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劉平遠最近倒是清閑,天冷之後,戶外的拍攝減少了很多,更多時候都是內景,因此,單子拍完就來工作室看著江祁川,生怕他畫不出來把好好的工作室整的一團糟,到頭來還是要自己請人去收拾。
圍著被折磨地有些呆滯的江祁川,劉平遠也幫不上什麼忙,只能盡可能開導他,
“是不是因為這次準備耶拿的作品過於功利了,別太緊繃了,試著找找最初創作的心境,嘗試去享受享受這個過程?”他啃了口蘋果,含混的說出下一句,
“再不濟,你還去夜燼找找靈感?”
江祁川一直盯著畫布,沒有說話,知道這句話說出口,他很果斷的拒絕了,
“不行,我不需要酒精來幫助創作,作品不能全部都是感性的表達,感性的部分應該是潛藏在作品深處,只待能懂的人來解讀,絕不是呈於人前的鮮明情緒。”
“而且,”江祁川拿起畫架邊的水杯,卻沒有喝,“我答應了,開庭之前不做任何可能耽誤我準時出庭的事。”
劉平遠聽著他的話,也是有些嫌棄地撇撇嘴,將手裡的蘋果核扔進角落塞滿廢稿的垃圾桶,輕嘆了一聲:“目前看,咱們找承達的律師是正確的選擇。”
江祁川扭頭,不知道他從何得出這麼離奇的結論,劉平遠一邊心虛地看向天花板,一邊不經意地說出那句話:“難得,許律師治得住你這個自由散漫的靈魂。”
——
開庭當天,前半場進行地很順利,爭議焦點根本就沒有什麼可拉扯的,直到對面證據突襲,當庭亮出了一份所謂的“委託合同”,隨即宣佈休庭,法官的臉色也不太好,可能也想著本來很快就能下結論的,沒想到對面的人來了這麼一出。
休庭期間,許盈的神情嚴肅,跟著出庭的實習律師包欣明顯不明所以,顯得焦慮無措,許盈倒是沒說什麼,江祁川感覺自己前幾天的預感可能真的要應驗,也是幾次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把時間留給許盈。
許盈一直盯著新出示的那份證據,從上到下,逐字逐句用黑色中性筆的筆尾掃過,眉頭緊皺著,直到最後一行,神色稍緩。包欣給她接了杯水,她才抬起頭,發現兩人擔憂的表情,
“你倆什麼表情?這麼凝重?”兩人被她的突然發問給問住了,包欣還是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盈姐,咱們這回是不是有點麻煩?對面突然出示了新證據,我看你的臉色也不是很好。這份委託證明不會是真的吧?”
“是不是真的你得問在這上面簽字的人。”許盈手輕輕指向江祁川的方向,察覺到自己的當事人此時信心也受到影響,許盈還有心思開個小玩笑。隨機表情又歸於平靜,身體側向江祁川的方向,
“別擔心,我之前準備的時候,問了你很多跟案件直接關聯性不是很強的問題,就是想到他們可能會走這一步。”
可惜另外兩人更懵了。許盈看著還有時間,就接著解釋,<101nove.q 的目的只是和我們掰扯他們這次紀念畫冊裡有關收錄《故園》的版權問題,那麼他們其實完全沒必要跟我們硬碰硬,來打一場事實清楚,證據充分的官司。他們之所以勞心勞力的目的是丟擲畫冊發行的由頭,以期你作品的所有權歸屬,委託合同上如果你真的答應過作品的歸屬,那麼作品發表權雖然歸你,但是他們可以有更多更廣泛的開發、展覽許可權,侵權的風險就降到了最低。”
<101nove.q 正式的委託合同,格式、內容都很明確,剛才這一份,言辭含糊,形式要跟委託扯上關系也很牽強,不過對面也不會作偽證,所以你當時簽的時候,他們告訴你的一定是一套完全不一樣的說辭。”
看兩人沒什麼反應,許盈喝了口水,站起身,招呼他們往裡走,“我原本以為我表情嚴肅點能讓你們放鬆,是想告訴你們我有在認真工作、認真考慮,沒想到讓你們倆這麼擔心。”
後半場的節奏,明顯不如前半場的平和,更激烈、緊湊一些,但是,許盈的辯護詞幾乎沒什麼漏洞,對於新證據的分析也很全面,對面的律師到最後只能反複表明訴請,給不出什麼實質性理由。
走出法院大廳,照到陽光的時候,許盈才發覺時間過了那麼久,腦袋昏乎乎的。
許盈不打算再回律所,就交代包欣把材料帶回去,讓她直接把自己的車開回去,自己現在這個狀態開車也不安全,偶爾公共交通往返也並不耽誤工作。
“後續的結果我會及時通知你。你也不用太緊張,照今天的情形,即使他們繼續上訴,我們也能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