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著,走到陽臺上,看著墨色的天,看不到星星,他突然想到了那天喝的賒月色。
那天的月亮是盈凸月,現在月亮的西側已經開始虧缺,摸出口袋裡的那個耳釘,盡管天色已晚,但還是驅車出門。
夜已深,夜燼的喧囂也不似週二,還沒走的客人,大多在竊竊私語,或者喝多的直接沉默不語。店裡的音樂還沒停,此刻卻更像是催眠曲,只有吧臺前的小哥在忙著收拾。
一邊打量著四周,一邊向吧臺走去,小哥以為他是來喝酒的,正準備招呼,江祁川忙示意他不用拿酒單。
“你好,看看這枚耳釘,可能是你們店裡的客人掉的,我上次來正好掉在我的口袋裡,方便的話收在你們這裡,免得有人來找。”
那枚耳釘就在他的手掌中躺著,配合著酒吧昏黃的燈光,紅寶石的切割面折射出較暗的光澤,與亮時的耀眼不同,更添幾分韻味。
小哥拿不定主意,招呼來了在角落裡的陸澄,一邊和江祁川解釋,
“不好意思,麻煩您跟我們老闆溝通一下,一般失物都是他直接管的。”江祁川輕點頭,注視著陸澄從暗處走過來。
“店長,這位先生找到了一枚耳釘,可能是咱們店的客人掉的,讓您給幫忙收著。”
陸澄神色淡然,從江祁川手裡接過耳釘,總覺得有些眼熟,不由得皺了皺眉,江祁川關注著他臉上的變化,
“陸老闆看樣子是有印象?”陸澄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卻沒再表露,
“是有點眼熟。行,我收著了,有人來找,我就還給她。”
江祁川看著點也快打烊了,也不便多留,準備要走,陸澄叫住他,
“先生貴姓,如果有人問起我也好交代一聲。”江祁川轉過身來,
“免貴姓江。”陸澄心領神會,點了點頭繼續問,
“開車來的?”
“嗯。”
“那我就不留你了,辛苦你特地跑一趟。下次你來,我請你喝 shot。”
笑著應下,江祁川在回去的路上收到了許盈發來的法院傳票,再三叮囑他記得準時到,早點出發,別堵在路上。
江祁川看看時間已經將近零點,許盈還沒睡?
【好的,你這麼晚還在忙案子?】
【沒,正好抽點時間理理之前的卷宗。】
【睡不著?】
對面挺久沒再回訊息,最後又回到那個熟悉的感覺,
【你也沒睡,是擔心開庭的事?】
江祁川本意並沒有要質疑她的業務能力,只是順嘴一提,怕她多想趕緊回複,
【晚上比較有靈感,現在準備睡了。】
【晚安。】
在江祁川的認知裡,按照自己瞭解的許盈,最後那句更像是打發自己,讓自己不要再打擾她工作。
等到許盈再看手機已經是將近兩點,即使頭已經開始昏昏沉沉,還是不怎麼想躺下,她知道,沒有工作填滿的時間,總是一種折磨。躺下來,她的意識變得清晰,清晰到睡不著,又好像模糊到記不住近在眼前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