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嘉貼她手背感受溫度,起身道:“你在這裡等著,我去醫院商店買……”
話音未落,他看見阿茗仰頭向他伸出手,是要抱的意思。
她手心被醫用膠帶纏了個長方形藥盒,護士怕她睡著亂動歪了針頭,她現在歪著腦袋伸直胳膊,像個小僵屍鬼。
孤單的小僵屍鬼想要被擁抱,被溫暖,從身到心。
略微訝異後,南嘉抱起阿茗,快得像怕她反悔。他把她放在自己腿上,單手環握她的腰,不松不緊的力道,剛好讓她無法掙脫。
但他的擔心很多餘,阿茗剛一坐好,整個人就像八爪魚一樣纏上來,在他身上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縮排他頸窩裡,感受到熱意隨著身體接觸傳遞過來。
南嘉用外套搭住兩人相貼的身體,輕拍著阿茗後背,像對待小孩一樣哄她,只是一小會,她就迷迷糊糊又睡著了。
懷裡人的腦袋剛好抵著他下巴,他稍微低頭,就能輕輕蹭到她披散的發絲。
酒精是個好東西,南嘉想。他心裡甚至冒出一點惡劣的念頭,阿茗現在酒量差的不行,等她藥停了,該找機會讓她多喝點酒。醉醺醺粘人的樣子,像以前的她,跟著他屁股後面南嘉長南嘉短,問東問西沒完沒了。
他眼底又一瞬暗下去,可睡醒她就不記得了。他想要的是不管清醒還是昏聵,她眼裡都只有他。
阿茗這晚睡了個好覺。第二天,她是在一陣敲門聲裡被吵醒的。
篤篤聲一直不停,她煩躁地在枕頭上滾了兩圈,然後推開被子坐了起來。
大清早誰這麼煩!
意識回籠,她除了敲門聲還聽到了嘩嘩水聲,不知為什麼聲音一起停止了。阿茗揉了半天睜開眼睛,然後呆愣住了——
是還在做夢嗎?她在陌生房間陌生的床上,面前浴室門被開啟,走出來剛出浴的南嘉?
他半裸著,身上的水珠還沒擦,水流順著腹肌的溝壑淌下來,沒入腰間隨意紮著的浴巾裡。飽滿的胸肌中間垂著玉石翡翠,洗澡時沒取下來,也沾滿了水。
他見她呆呆坐在床上,沒有驚訝,甚至說了句:“醒了?”
南嘉應該是聽見敲門聲才著急出來,肩頭肌肉因剛洗過熱水還泛著淡淡紅意,濕發滴水順著臉頰滾下,他用手往後一捋把劉海撩了上去。
他漫不經心擦頭發,盯著房門,敲門聲卻沒再響起,像兩個人都幻聽了一樣。
南嘉瞥了眼阿茗,她盯著他還在發懵,他又問了句 “不睡了?”,轉身回了浴室。
阿茗徹底清醒,確認她實打實在南嘉的床上睡了一晚,連被子都是他的味道。斷片的記憶零星冒出來,她想起在醫院打了針,掛完水已是後半夜,他帶自己回了家,只是她房門上了鎖,該說不說她真是有安全意識,南嘉找遍她的口袋也不知道鑰匙放在哪裡,試圖把她弄醒,但失敗了。
這就是她為什麼她會睡在他房間。
阿茗倒回床上,盯著天花板,對自己無語到了極點,甚至幹笑了三聲。
浴室的門再次開啟,這次出來的不再是浴巾半裸男,而是西褲半裸男。
阿茗捂住眼睛:“喂!”她喉嚨有點堵,清清嗓子,再開口氣勢也沒了,“你……穿衣服啊。”
他哦了一聲:“是要穿。”
“不是……我還在這兒呢!”全程穿好衣服是他的本分好嗎。
他站在衣櫃前,斜眼睨過來:“說得像你沒見過似的。”
阿茗沒話了,蛄蛹幾下翻身背對他,蒙頭躲進被子裡。
南嘉盯著那團被子搖搖頭,聽見她聲音嗡嗡地傳來:“穿好了再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