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問魚問水,問傷心的人
“黑熊下山了!” 阿茗寒毛一瞬炸起,她肩膀下意識的一縮,繼而警惕地打量黑暗的四周。 寂靜無比,風都沒有。 她努力剋制住情緒,思考對策:“那我馬上回園子……” “不行!”白瑪聲音可疑地放輕,像在提防觀察著什麼,“你不能回來,有東西進園子了,萬一是熊,你撞上就完蛋了。” 阿茗當機立斷:“那我回鎮上去。” 她說話間腳步已經加快,近乎是狂奔著跑向前方。 沒事的,沒事的,她安慰自己,鎮中心那麼熱鬧,熊不會來的。 但今夜真的太黑了,黑到她幾乎是憑借本能踏出每一步。 她忽然慶幸,平日靠一雙腳在這條走了無數個來回。 她喘著氣奔跑,在心裡描摹每一個參照物。 再過一棵柳樹,再過兩個路口,再上一個坡,就到瓊布的汽修店。 黑夜會放大感官,還會放大一切微小的明亮。 在她最緊張的時刻,遠處突然出現了一點亮光。 黯淡的忽閃著,不像人造光源。 阿茗一下停住腳步,警惕躲向路邊的一棵大柳樹,她已經做好拼死也要爬上這棵樹的準備。 那束光移動地非常快,與它同時靠近的,還有引擎的低鳴。 阿茗半隻腳都上了樹,才意識到那是人,她立刻跳下沖到路中間—— 不管那是誰,她一定要攔下那輛車! 直到少年的黑發擦著她面頰飛過時,阿茗承認,伸出的手在那一刻下意識想收回。 是南嘉的車。 他車開過了,似乎是因為她的動作停下,停在她前面一點,回眸看她。 摩托尾燈開得很暗,連帶著他的眼神也晦明不清。 他們已經好些天沒說過話了。 阿茗飛快閃過一堆念頭:他是回家嗎?他會拒絕她嗎?她上次把他扔在東山,這次他會以牙還牙嗎? 她駐足不前,兩人沉默又焦灼地對峙。 阿茗心裡天人交戰,她該先把命保住。 於是她往前走了一步,下定決心說:“我聽說黑熊下山了……” “上車。” 阿茗愣了一下。 少年低沉的嗓音催促,“快點。” 看來他知道這件事。 阿茗跑上前,剛坐上摩托後座,手機就震了一下,顯示是小阿姨打來的。 接通後,聽見的也是同樣焦急的女聲: “你還在園子嗎?…
“黑熊下山了!”
阿茗寒毛一瞬炸起,她肩膀下意識的一縮,繼而警惕地打量黑暗的四周。
寂靜無比,風都沒有。
她努力剋制住情緒,思考對策:“那我馬上回園子……”
“不行!”白瑪聲音可疑地放輕,像在提防觀察著什麼,“你不能回來,有東西進園子了,萬一是熊,你撞上就完蛋了。”
阿茗當機立斷:“那我回鎮上去。”
她說話間腳步已經加快,近乎是狂奔著跑向前方。
沒事的,沒事的,她安慰自己,鎮中心那麼熱鬧,熊不會來的。
但今夜真的太黑了,黑到她幾乎是憑借本能踏出每一步。
她忽然慶幸,平日靠一雙腳在這條走了無數個來回。
她喘著氣奔跑,在心裡描摹每一個參照物。
再過一棵柳樹,再過兩個路口,再上一個坡,就到瓊布的汽修店。
黑夜會放大感官,還會放大一切微小的明亮。
在她最緊張的時刻,遠處突然出現了一點亮光。
黯淡的忽閃著,不像人造光源。
阿茗一下停住腳步,警惕躲向路邊的一棵大柳樹,她已經做好拼死也要爬上這棵樹的準備。
那束光移動地非常快,與它同時靠近的,還有引擎的低鳴。
阿茗半隻腳都上了樹,才意識到那是人,她立刻跳下沖到路中間——
不管那是誰,她一定要攔下那輛車!
直到少年的黑發擦著她面頰飛過時,阿茗承認,伸出的手在那一刻下意識想收回。
是南嘉的車。
他車開過了,似乎是因為她的動作停下,停在她前面一點,回眸看她。
摩托尾燈開得很暗,連帶著他的眼神也晦明不清。
他們已經好些天沒說過話了。
阿茗飛快閃過一堆念頭:他是回家嗎?他會拒絕她嗎?她上次把他扔在東山,這次他會以牙還牙嗎?
她駐足不前,兩人沉默又焦灼地對峙。
阿茗心裡天人交戰,她該先把命保住。
於是她往前走了一步,下定決心說:“我聽說黑熊下山了……”
“上車。”
阿茗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