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太陽落山的時刻
南嘉也沒想到,唐茗初是這樣討厭受制於人。 三米多的高度,她一聲沒吭,忽然就跳了下來。 好在他眼疾手快,一個箭步上前,張開雙臂,在阿茗墜地前一刻接住了她。 南嘉被阿茗的沖勢逼得退了兩步,終究還是抱著她一起摔在了地上。 幸運的是他接得穩,充當了她的肉墊。 唐茗初確實沒什麼運動天賦,照她的跳法,少則骨折重摺半條命。 她要是受傷,傾雍鎮上半天街的人該把他罵死。 此刻她雖毫發無傷,但眼裡的怒火根本壓不住。 她憤憤地一把推開南嘉,自己爬了起來,奪過手機。 在眼淚流出來前,還不忘踹了他一腳洩憤。但她的教養讓這一腳不輕不重,阿茗覺得重要的是態度,她已經以有生以來最出格的舉動,強烈地宣告了自己的憤怒。 討厭他! 南嘉站起來時,阿茗已經不見了蹤影,應該回車上了。 他沉默地彈走身上的灰,對於阿茗的反應,他意外又不意外。 她本來就不會和東山的人扯上關系,他知道的。 只是他不敢冒險。 他輕輕籲了口氣,阿茗那腳不重,卻讓他覺得愧疚。她是個很好的人,這麼生氣了,還有骨子裡的剋制。 他簡單打掃,將寺廟裡的一切歸於初始。 然後,他走到靠著懸崖絕壁的一側,在牆磚上摸索了一下,輕輕一推,一扇藏匿於牆中的門開啟了一條縫。 他將門完全敞開,本該是寸草不生的絕壁,有一條極窄的小道上,上面長著一串新鮮腳印。 除此以外,看不出異樣。冬貢波堆的江流聲清晰傳來,積滿雪的樹木簌簌墜下雪粒。 南嘉抬手看了下表。 距離那人回來,還有一些時間。 他重新看向黑暗的寺廟,閉上眼睛,似乎聞見淡淡的血腥氣。 阿茗的感覺沒錯,這間寺廟在一年前剛翻新過,因為那場械鬥流的血,噴濺滿整個牆壁。 從一開始,這裡就不是間寺廟,而是掩人耳目的據點。 他們選擇這裡,只是因為緊鄰邊境線和東貢念翁無人區,絕佳的走私流轉站。 南嘉記得自己結束脩行下山時,布林寺的正塑起殿中巨大的蓮花生大師像。 那時他想,這該用掉多少金子? 後來才知道,佛像肚子是空的,用來裝他們…
南嘉也沒想到,唐茗初是這樣討厭受制於人。
三米多的高度,她一聲沒吭,忽然就跳了下來。
好在他眼疾手快,一個箭步上前,張開雙臂,在阿茗墜地前一刻接住了她。
南嘉被阿茗的沖勢逼得退了兩步,終究還是抱著她一起摔在了地上。
幸運的是他接得穩,充當了她的肉墊。
唐茗初確實沒什麼運動天賦,照她的跳法,少則骨折重摺半條命。
她要是受傷,傾雍鎮上半天街的人該把他罵死。
此刻她雖毫發無傷,但眼裡的怒火根本壓不住。
她憤憤地一把推開南嘉,自己爬了起來,奪過手機。
在眼淚流出來前,還不忘踹了他一腳洩憤。但她的教養讓這一腳不輕不重,阿茗覺得重要的是態度,她已經以有生以來最出格的舉動,強烈地宣告了自己的憤怒。
討厭他!
南嘉站起來時,阿茗已經不見了蹤影,應該回車上了。
他沉默地彈走身上的灰,對於阿茗的反應,他意外又不意外。
她本來就不會和東山的人扯上關系,他知道的。
只是他不敢冒險。
他輕輕籲了口氣,阿茗那腳不重,卻讓他覺得愧疚。她是個很好的人,這麼生氣了,還有骨子裡的剋制。
他簡單打掃,將寺廟裡的一切歸於初始。
然後,他走到靠著懸崖絕壁的一側,在牆磚上摸索了一下,輕輕一推,一扇藏匿於牆中的門開啟了一條縫。
他將門完全敞開,本該是寸草不生的絕壁,有一條極窄的小道上,上面長著一串新鮮腳印。
除此以外,看不出異樣。冬貢波堆的江流聲清晰傳來,積滿雪的樹木簌簌墜下雪粒。
南嘉抬手看了下表。
距離那人回來,還有一些時間。
他重新看向黑暗的寺廟,閉上眼睛,似乎聞見淡淡的血腥氣。
阿茗的感覺沒錯,這間寺廟在一年前剛翻新過,因為那場械鬥流的血,噴濺滿整個牆壁。
從一開始,這裡就不是間寺廟,而是掩人耳目的據點。
他們選擇這裡,只是因為緊鄰邊境線和東貢念翁無人區,絕佳的走私流轉站。
南嘉記得自己結束脩行下山時,布林寺的正塑起殿中巨大的蓮花生大師像。
那時他想,這該用掉多少金子?
後來才知道,佛像肚子是空的,用來裝他們運過來的貨。
要說這裡最出名的,其實是一尊紮基拉姆的金身相。
紮基娘娘是有名財神,他們的確賺空了東貢和西貢百姓的錢。
心術不正的人想盡法子來拜上一拜,拜的不是娘娘,是他們的門路,是穿過絕壁懸崖到達另一個國度。
再之後就是那場死傷慘烈的械鬥,讓這裡徹底成了禁區。
南嘉像扮演阿茗之前的樣子,踱著步,又重新看了一遍這間寺廟。
他忽然有點好奇,她那樣認真的尋找,是在找什麼?
時間沒過去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