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糖衣之下
林枝予大概有段時間沒有彈管風琴了,可能也有想和喜歡的人分享的原因,他難得話多起來,直到走出教堂大腦都仍在興奮。 他說管風琴是需要流浪的樂器,它不只是一件樂器,更是一座建築,每一架琴都是獨一無二的,要適應腳鍵的寬窄,針對曲目風格設定音栓,這一臺可以彈巴赫,那一臺更適合門德爾松,很多熱愛者都想過,要是能彈遍世界上所有的琴就好了…… 他說著說著忽然停下。 向遙眉眼帶著笑意,正很溫和地凝視他。 “怎麼不繼續說了?”向遙問。 “你……”林枝予安靜了一下,“你會不會覺得今天有點無聊?” “為什麼這麼問?”向遙認認真真地回答,“這比去景點有意思很多啊。本來呢,柏林對我來說,只是來旅遊過的一座城市,再喜歡再不喜歡也僅此而已了。但因為你……們,因為能看到你們生活過的痕跡,它在我心裡才會生動。” “那就好。”林枝予松一口氣,“那幹嘛……一直盯著我。” 向遙於是又笑了,不答話,很漂亮的眼睛盯著他瞧,眉尾飛揚。 他大概不知道自己聊起喜歡的事情其實讓人有點挪不開目光。 天早就黑了,霓虹色燈在人面孔上流動,街角酒吧的動感聲隱約地傳過來,噴繪的年輕藝術家在半成的牆邊說笑,空氣裡是噴漆的味道。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林枝予的目光離開了她的眉眼。 他的眼睛似有若無地盯著向遙的唇,下垂的長睫讓眼神沒那麼赤裸。 林枝予很喜歡去牽向遙的手指,繞著指節攀上來,慢慢擠進十指間,很安心地扣住。 這時候他又覆上來,感觸到鼻息才發現,兩個人的距離已經很近了。 向遙沒有躲避,似乎任由這股氣氛蔓延。 於是他試著大了一點膽子。 喉結微動,遊移,寸寸靠近…… “這麼喜歡管風琴,以後打算轉這行嗎?” 向遙忽然開了口,嗓音柔柔的帶笑。 林枝予停住了微小的進攻,遲疑一瞬,還是退縮了。 他不動聲色錯開了目光,手卻牽得更緊。 “嗯……”他應了一聲才找回飛走的思緒,“沒打算。管風琴是很好,但國內就業太難了,我也還是更喜歡作曲。” “以後打算回國…
林枝予大概有段時間沒有彈管風琴了,可能也有想和喜歡的人分享的原因,他難得話多起來,直到走出教堂大腦都仍在興奮。
他說管風琴是需要流浪的樂器,它不只是一件樂器,更是一座建築,每一架琴都是獨一無二的,要適應腳鍵的寬窄,針對曲目風格設定音栓,這一臺可以彈巴赫,那一臺更適合門德爾松,很多熱愛者都想過,要是能彈遍世界上所有的琴就好了……
他說著說著忽然停下。
向遙眉眼帶著笑意,正很溫和地凝視他。
“怎麼不繼續說了?”向遙問。
“你……”林枝予安靜了一下,“你會不會覺得今天有點無聊?”
“為什麼這麼問?”向遙認認真真地回答,“這比去景點有意思很多啊。本來呢,柏林對我來說,只是來旅遊過的一座城市,再喜歡再不喜歡也僅此而已了。但因為你……們,因為能看到你們生活過的痕跡,它在我心裡才會生動。”
“那就好。”林枝予松一口氣,“那幹嘛……一直盯著我。”
向遙於是又笑了,不答話,很漂亮的眼睛盯著他瞧,眉尾飛揚。
他大概不知道自己聊起喜歡的事情其實讓人有點挪不開目光。
天早就黑了,霓虹色燈在人面孔上流動,街角酒吧的動感聲隱約地傳過來,噴繪的年輕藝術家在半成的牆邊說笑,空氣裡是噴漆的味道。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林枝予的目光離開了她的眉眼。
他的眼睛似有若無地盯著向遙的唇,下垂的長睫讓眼神沒那麼赤裸。
林枝予很喜歡去牽向遙的手指,繞著指節攀上來,慢慢擠進十指間,很安心地扣住。
這時候他又覆上來,感觸到鼻息才發現,兩個人的距離已經很近了。
向遙沒有躲避,似乎任由這股氣氛蔓延。
於是他試著大了一點膽子。
喉結微動,遊移,寸寸靠近……
“這麼喜歡管風琴,以後打算轉這行嗎?”
向遙忽然開了口,嗓音柔柔的帶笑。
林枝予停住了微小的進攻,遲疑一瞬,還是退縮了。
他不動聲色錯開了目光,手卻牽得更緊。
“嗯……”他應了一聲才找回飛走的思緒,“沒打算。管風琴是很好,但國內就業太難了,我也還是更喜歡作曲。”
“以後打算回國啊?”
“當然。”林枝予立即道,“我不會一直留在國外的。”
他說這話時可憐巴巴地看著向遙,像是怕她因為異地就心生退意,她於是這才想起來他還沒修完的幾個學期。
她一下笑出聲了,殘留的那點不清白的氣氛徹底蕩然無存。
“加油。”向遙就著牽在一起的手,扯著他往前走,去找吃飯的地方,“餓了,吃點東西回去吧。”
“就回去嗎?”林枝予期期艾艾,覺得今天過得比一秒鐘還快。
“你要早點睡的,明天要工作了,自己忘了嗎?”向遙撓撓他掌心,“工作結束再……”
她說著卡了殼,正經道:“旅行大概不行了。等你的音樂節結束我差不多得回國了。不管是簽證還是國內的事情都不允許我再拖了。”
“嗯,”林枝予倒是接受良好,很理解地點頭,“我跟你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