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向遙想了想,覺得到現在也沒什麼不能說的,於是開口。
她還是想盡力讓林枝予感受到自己的在意。
“我回過一次南榕的。”
離開南榕的第二年冬天,上海陰雨綿綿。
向遙記得那是一個還算閑散的上午,同事在桌上用小煮鍋煮熱茶,抱怨著上海冬天的陰冷,她從廣東來,既看不到北地的雪,又受不了滬上的潮,咕咕噥噥地抱怨。
“好不容易攢一點假呢,本來打算去北海道的,結果簽證過期了,最後回了廣州喝早茶。”
“你要只想看雪去南榕啊,”向遙笑著搭話,找她討一杯茶,“高鐵幾個小時,也不算遠。一個週末就來回了。”
“那……可以啊?我好像真刷到過那邊的影片,”同事想了一下,忽然覺得很可行,“要不一起去?”
“我就不……”她拒絕的話到了嘴邊,腦海裡忽然閃過被她遺落在冬天裡的那道身影,改口問,“這週末嗎?”
那天加入討論的同事變多,當冬遊似的,最後三五個人都要一起去。
向遙跟著大部隊行動,儼然變成導遊,帶他們去看碼頭漁船,海邊棧橋天鵝,認認真真當了兩天的遊客,只在回上海前一晚的聚餐提前離席。
她獨自在路邊打了車,先去了玉蘭路。
南榕就這麼大,那兩天的旅行裡其實他們也有路過,但沒在這裡下過車,只是隔著車窗匆匆一瞥,向遙同他們說笑,心裡壓下那些泛濫的沖動。
實驗中學仍是老樣子,連放課的鈴聲都沒變,園區的藍色大樓在雪夜裡更有年代感了,一切都是熟悉又陌生的樣子。
她慢慢往回走,走到那個住過小半年的筒子樓,下坡,上臺階。
還是那樣的雪夜,還是那樣的昏黃路燈。向遙看著眼前,有一瞬間覺得,自己似乎從沒有離開過。
她在單元樓下停住了腳步。
一層層往上數,數到六時她愣住,燈光是亮的。
她再往上數一層,七樓也是。
七樓……是林衛東在家嗎?
要不要……去問問他林枝予的近況?
她很快就打消這個念頭,但沒有離開,久久看著那兩盞燈,忽然低頭去找房東的微信。
她問:抱歉打擾您,想請問六樓的房子是重新租出去了嗎?
房東回複倒是很快:是的美女,你又回南榕發展了?租出去了也不要緊,要不看看我另一套房子?離很近的[齜牙]
向遙失笑,道謝婉拒。
“你去哪啦?”一起住的女孩子打來電話,“還以為你提前回來了呢。”
“嗯,”向遙回應,最後看了一眼高樓的燈光,轉身,“現在回。”
只有那麼一次。
但她也的確沒有辦法完全放下。
“我只是沒想到,租下來那間房子的人會是你。”
如果那時候她上樓了呢?
林枝予目光裡有些不可置信:“你……為什麼回去?”
“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