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酸腔酸調
向遙在地鐵口等到了看起來怨氣很大的喬曼,有點沒明白:“你不是本來就在學校裡嗎?怎麼上地鐵了,還給我打一堆電話,又有東西落家裡了?” “……” 喬曼簡直骨鯁在喉,感覺有點無力:“林枝予找著你的?” “啊,”向遙一頭霧水,“我讓他先進去了。” “……行,”喬曼懶得多說,“那咱們也別站在這廢話,先進場吧。別的再說。” 只是期末音樂會,當然不會像對外的演出那麼正式,氣氛是相對鬆快的。 有些觀眾在他們朋友的演出結束後就偷偷從座椅上離開了,一首首樂曲下來,觀眾席的人逐漸減少,但那些老先生老太太們依舊端正地坐著,認真在聽。 林枝予的曲目是小提琴、長笛和鋼琴的三重奏,提琴長笛的樂手是院系同學,鋼伴他自己承擔。 樂聲是鬆快悠揚的,長笛的部分很出彩,但聽得出同時也很難,結束時長笛手長舒了一口氣,自己給自己鼓掌,臺上臺下都笑了。 林枝予也笑著拍了拍他,幾個人鞠躬的間隙,有同學們鑽上來獻上花束。 如果沒有冰淇淋的插曲,向遙大概就得糾結是不是該在這時候送出花束了,但好在那捧花已經被林枝予帶去了後臺。 這次不再是從喬曼的捧花裡摘出的小小幾支,是她專門挑的一小捧嘉蘭百合。 火焰色的線性花,寓意是勇敢和榮光。 幾年前的時候,她是真切想過這一幕的。 小孩考上了夢寐的學校,遇到愛好相同、能一起說笑的朋友,不再遊離在青春朝氣之外,認真籌備一場在走出象牙塔後會無足輕重、但至少在眼下濃墨重彩的演出。一切就緒,樂聲會在大廳所有人的耳邊回蕩,這種時刻才算天賦走到人前的起始。 想象的時候,人總會因為失真附加太多假設情緒,激動啦欣慰啦滿足啦。 真到這一刻,她只是平靜地看著,嘴角不自覺掛起似有若無的笑意,但同時也意識到。 自己似乎並沒有在當初想象的未來裡給自己留一個足夠親近和在場的身份,連走到光束下送花都會覺得不夠合適。 觀眾,大概只是這樣。 不僅是演出的觀眾,也是人生的觀眾。 坐在向遙身側的喬曼偏頭,將她所有的表情都看在…
向遙在地鐵口等到了看起來怨氣很大的喬曼,有點沒明白:“你不是本來就在學校裡嗎?怎麼上地鐵了,還給我打一堆電話,又有東西落家裡了?”
“……”
喬曼簡直骨鯁在喉,感覺有點無力:“林枝予找著你的?”
“啊,”向遙一頭霧水,“我讓他先進去了。”
“……行,”喬曼懶得多說,“那咱們也別站在這廢話,先進場吧。別的再說。”
只是期末音樂會,當然不會像對外的演出那麼正式,氣氛是相對鬆快的。
有些觀眾在他們朋友的演出結束後就偷偷從座椅上離開了,一首首樂曲下來,觀眾席的人逐漸減少,但那些老先生老太太們依舊端正地坐著,認真在聽。
林枝予的曲目是小提琴、長笛和鋼琴的三重奏,提琴長笛的樂手是院系同學,鋼伴他自己承擔。
樂聲是鬆快悠揚的,長笛的部分很出彩,但聽得出同時也很難,結束時長笛手長舒了一口氣,自己給自己鼓掌,臺上臺下都笑了。
林枝予也笑著拍了拍他,幾個人鞠躬的間隙,有同學們鑽上來獻上花束。
如果沒有冰淇淋的插曲,向遙大概就得糾結是不是該在這時候送出花束了,但好在那捧花已經被林枝予帶去了後臺。
這次不再是從喬曼的捧花裡摘出的小小幾支,是她專門挑的一小捧嘉蘭百合。
火焰色的線性花,寓意是勇敢和榮光。
幾年前的時候,她是真切想過這一幕的。
小孩考上了夢寐的學校,遇到愛好相同、能一起說笑的朋友,不再遊離在青春朝氣之外,認真籌備一場在走出象牙塔後會無足輕重、但至少在眼下濃墨重彩的演出。一切就緒,樂聲會在大廳所有人的耳邊回蕩,這種時刻才算天賦走到人前的起始。
想象的時候,人總會因為失真附加太多假設情緒,激動啦欣慰啦滿足啦。
真到這一刻,她只是平靜地看著,嘴角不自覺掛起似有若無的笑意,但同時也意識到。
自己似乎並沒有在當初想象的未來裡給自己留一個足夠親近和在場的身份,連走到光束下送花都會覺得不夠合適。
觀眾,大概只是這樣。
不僅是演出的觀眾,也是人生的觀眾。
坐在向遙身側的喬曼偏頭,將她所有的表情都看在眼中。
後來林枝予又上臺了一次,是為聲樂曲做鋼伴。觀眾席的人越來越少,但向遙和喬曼坐到了最後。
結束時,她們散場去室外呼吸新鮮空氣,喬曼低頭發了條訊息給林枝予,轉告向遙:“他還在後臺,我們外頭等等吧。”
“怎麼樣啊這位前監護人,”她說完笑著調侃,“孩子跟以前比起來,狀態天翻地覆了吧?”
向遙不吃她這套:“我像監護人你像什麼,急於簽單的留學中介。”
“不過……是,”她頓了頓,“完全不同了,但也還是他。”
“你知道為什麼我倆今天在大街上找你嗎?”喬曼問。
向遙愣愣地看著她,想到了夏遊:“不會是楊閑的事情吧?”
……行,反應還挺快。
喬曼沒話說:“啊,那時候離開場也沒多久了,林枝予還是跟著我出來了。”
“你跟他說了?楊閑的事?”向遙很會抓重點。
“沒!”喬曼真覺得有點荒謬,“你有什麼在意形象的必要啊姐?明明微信都不願意加回來,得我做傳話筒!”
“而且啊,壓根也用不著我說。他完全能看出來你狀態不行好吧。不過楊閑的事你怎麼沒事人似的,雖然我知道你想分,但……出軌誒,你沒感覺啊?”
“還好吧,”向遙說,“真沒什麼感覺,非說有的話,就是分手更好分了。”
“出軌誒,”喬曼又強調,“就只分手啊?”
“不然呢,花錢找個上門代打把他弄一頓,還是上網發帖掙點義憤填膺的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