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不管男的女的好的歹的,誰說話管用,能規避無效工作,我就聽誰的。
就這麼簡單。
潘桐說完以後沉默了許久。
向遙小小地深呼吸一下,嘴上笑著安慰她:“你就因為這個垂頭喪氣啊?”
“……你就這個反應啊?”
“不然呢,”向遙溫和地說,“這是正常想法呀。說真的啊,換成我可能也會這麼說。每個人對自己的工作成果負責就好了。就看你想對領導負責,還是對受眾負責。前者理所當然,後者的難度……哎,畢竟大家都人微言輕嘛。”
“但你聽她這麼直白,不覺得心裡不舒服嗎?”
“有你這樣的嗎,”向遙玩笑地問,“你都講老半天了才想起來問我舒不舒服啊?”
“對不起,”潘桐哽了一下,“我……”
“行了,”向遙笑著打斷,“別有心理負擔,這些話她大概就是說給我的。而且我沒你想的那麼脆弱,盡力而為嘛,誰說我又不是在混工資呢。”
“你也叫混,對自己評價高點吧,”潘桐說,“我有數,沒反駁她。而且,動畫 pv 的事老大都還瞞著,她完全可以不告訴我的。只是……”
她沉默了一下,又一下。
瞿曉青跟她是因為加班熟悉起來的,她們常在加班間隙舍近求遠地到附近商場吃飯,霓虹車流裡說說笑笑,假裝是出來逛街的富姐麗人。
她從咖啡廳的落地窗看出去,夜色依舊流光溢彩,一如上海的每個夜晚。
潘桐倒不覺得這樣就算特別好的朋友。
她只是有點沮喪。
“做了這麼久的上班搭子……我一直都不知道她現在是這麼想的。”
“我以為哪怕很多時候老大很討厭,但起碼我們是特別好的團隊。”
向遙想了想,說:“但也或許,你是這個團隊裡,她唯一願意坦誠的物件呢?”
“哪怕直白得讓人有點難堪。”
結束通話電話,向遙吸了吸鼻子,有那麼幾分鐘沒說話。
喬曼蓄勢待發的那些話也在這通來電裡煙消雲散,她沒聽全,但也猜了個大概,什麼都沒說,摟著向遙輕輕拍,任由她靠在自己肩上。
“嘴上逞能,”喬曼輕輕說,“心裡還是覺得難堪了吧。”
“是吧,能一點沒有嗎。”
向遙開口時聲音帶著點哭過似的啞,喬曼低頭看她,想遞紙,但她的眼角又很頑強地是幹的。
“但更多的還是慚愧,”她繼續道,眼睛空空的,“如果我能力足夠,大家都不會這麼痛苦。”
“你不能這麼想,”喬曼蹙眉了,把她從自己身上拉起來,“起來,走了走了,去吃飯。”
之前喬曼熱衷於帶著她去嘗試柏林的特色餐廳,這次返璞歸真地選了中餐,任由她魂不守舍地吃完,然後問:“清醒點了嗎?”
向遙點頭:“這麻婆豆腐真有點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