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遙沒有問林枝予的意願,買了兩瓶冷啤,遞了一瓶給他,順手碰了碰瓶,隨意在河邊長椅坐下。
啤酒入口是微酸的柑橘味,冷意從嗓間沖上頭皮,兩口下去光覺得冷,原本的那些滯鬱被擠壓得失去空間,人暢快多了。
“你還沒說,”向遙問他,“音樂會是哪天?”
“三天後,”林枝予頓了頓,“你……能來嗎。”
他這句話不是在確認向遙的時間,而是她的精力。
向遙聽出來了,但不打算展開,只笑了笑。
“可以,”她講,“我現在最多的就是時間。”
“出都出來了,聊聊吧。不介意我翻舊帳吧?”她轉而問,“這次別再說‘沒必要’之類的話,我好像脾氣沒有以前那麼好了。”
“嗯。”林枝予下意識正襟危坐,“你問。”
“給你發的訊息,都看到了?”
“嗯。”
“為什麼不回?”
林枝予安靜了一下,垂眼看著腳下:“沒臉回。”
“……”向遙詭異地沉默了,“那現在怎麼有了?”
“也沒有,”他微微笑了,抬起澄澈的眼睛直直瞧著她,“只是臉皮厚了。”
他直白成這樣,向遙反而被他哽了一下,有點無言以對地避開目光:“確實。”
以前明明很不愛笑的,現在逢人就笑眯眯,擺出清清純純的無辜面孔,讓人有什麼惡語都如鯁在喉,唯唯諾諾的還得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太沒禮貌。
“那時候年紀小,”林枝予確實很坦蕩,繼續道,“心裡不清白,就覺得不應該。現在想想,是很幼稚。”
“……”向遙轉移了話題,“後來鑰匙拿到了嗎。”
“嗯。”
“你不是那一年上的滬音吧?”
“對,”林枝予頓了頓,“那年成績不好,沒考上。所以第二年複讀了。”
向遙一下有點古怪:“你爸能同意你複讀考音樂啊?”
林枝予沒說話,只點了點頭。她還想多問,但隱約察覺林枝予應該不太想提,他們現在關系也不親不近,索性閉嘴了,仰頭把瓶子裡的啤酒喝掉。
“雖然我才說幼稚,”林枝予道,“但那時候的我確實覺得自己不該跟你聯系太多。學校那天,我說‘沒必要’不是你理解的意思。”
他很誠懇地解釋:“如果我告訴你,你大概會困擾。我只希望你開心就好了,不想你有心理負擔。我是想說這個。”
向遙點點頭,算是接受了。
“都過去了,也沒什麼可提了。就這樣吧。”
她說著站起來,林枝予有些錯愕,起身追著問:“你要回去了?”
“嗯,”向遙莫名,“你還有什麼要說嗎?”
林枝予有點失落:“所以,你那時候說,把我當朋友來看。現在不能算數了是嗎。”
那些嚥下肚的柑橘酒在這時候開始泛起層層的苦味。
向遙安靜地想了想:“不是算不算數。都過了七八年了,我們在對方生活裡的空白太多了,各自這些年也過得不錯。我也……不是那時候還有精力過家家的年紀了。確實,能在柏林遇到你我很高興,起碼能把當初的事情說開,挺好的。”
“但再多的,就順其自然,行嗎?”
作者的話
斷苔
作者
0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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