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邵叡看著齊駿的愣住的面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一刀將那坨肉泥挑起,遞到了齊駿的嘴邊:“這幾天勞煩城主去住一下府中的地牢了,那裡沒有什麼葷腥。這點肉算是本王給你的福氣,來吃了吧。”他的聲音冰冷而殘酷,彷彿是在欣賞一場好戲。
那刀尖輕輕劃過齊駿的面頰,留下一道道深深的血口子。彷彿如果齊駿不張口,那刀尖就會將他整張臉劃得稀爛。在逼迫齊駿含住那坨爛肉之後,蔣邵叡才緩緩抽回了刀,他轉身對靖夏說道:“靖夏,審訊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靖夏恭敬地回應道:“是,王爺。”
蔣邵叡提著刀,獨自一人向外走去,留下屋內傳來陣陣嘔吐聲。
鄧愷舟坐在屋裡,心中莫名地感到一陣心慌。他不停地看向窗外,彷彿在期待著什麼。快到傍晚時分,他終於看到蔣邵叡提著一把長刀緩緩走回來,身上還穿著早上看到的叡王朝服。
蔣邵叡走進院子,往鄧愷舟的屋子瞄了一眼,正好與鄧愷舟四目相對。鄧愷舟來不及收回視線,蔣邵叡便對著他燦爛一笑,腳步輕快地回到了主屋。
鄧愷舟轉身準備從窗戶回到院子裡跟蘇灼烯一起吃晚飯,但剛準備開窗時,身後一隻手突然摁住了窗戶。
“東君,晚上跟我一起吃吧。我今天一直沒有進食,東君可憐可憐我如何?”身後傳來蔣邵叡的聲音。鄧愷舟並沒有感到驚訝,只是伸手用力地拽了拽窗戶,發現拽不開後,他輕嘆一聲說道:“好。”
蔣邵叡開心地笑出聲來,他走出屋子,對外面的下人吩咐了一番,然後又轉身回來。鄧愷舟看著只穿了中衣的蔣邵叡坐到了桌旁,蔣邵叡笑嘻嘻地將一把長刀放在桌子上,鄧愷舟看了一眼長刀,又看了一眼蔣邵叡,忍不住開口說道:“你還是去披件大氅吧。”
蔣邵叡的眼睛都笑彎了,他開心地說道:“還是東君疼我。肖禮,快給本王拿件大氅來!”
“諾。”門外響起了一個聲音,不一會兒,一位常侍就拿著大氅叩響了屋門。待常侍走進屋內,鄧愷舟看清了這位常侍的面容,原來他就是早上念頌文的那位。
蔣邵叡披上大氅後,就讓肖禮去上菜。他對著鄧愷舟解釋道:“這是我母妃留下的常侍的幹兒子,我現在是王了,身邊必須有常侍伺候著。”
鄧愷舟沒有回話,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等菜上齊了之後,蔣邵叡依舊掛著滿臉的笑容給鄧愷舟遞了筷子,並說道:“東君,咱們吃飯吧!”他的語氣中充滿了溫暖和親切,彷彿兩人之間從未有過隔閡。
“阿初。”鄧愷舟剛出聲,蔣邵叡便敏捷起身,細心地為鄧愷舟添置飯菜,嘴裡溫言細語:“這段時間讓阿初跟著蘇灼烯,你太惹眼了,我只能護你一人。”
鄧愷舟默默接過碗盞,輕聲道謝,眼神中卻未流露過多與蔣邵叡交流的意願。餐桌之上,唯有蔣邵叡不厭其煩地為鄧愷舟佈菜添湯,氛圍靜謐得彷彿連呼吸都能聽見。
“沒想到這幾個月,東君的食不言竟然堅持得如此精妙。”蔣邵叡等到常侍將桌子收拾好,便趴在桌子上看著鄧愷舟,“東君,不問問我城主的事?”
“不問了,時候也不早了,王爺應該還有正事要做。”鄧愷舟眼神微斂,淡淡地掃了一眼門外。
蔣邵叡的笑容終於有了一絲裂痕,他輕輕伸出手,欲觸碰鄧愷舟頸側,聲音裡藏著不易察覺的無奈:“東君這是在跟我置氣?”
鄧愷舟沒有躲閃,只是輕輕將蔣邵叡的手從自己脖子上移開:“蔣邵叡,我真的很怕死,亦在懼怕你。”